“太后的想法甚好,解决流民问题,又能为北部灾民带去劳动力。一举两得,甚是高明。”
黛后弯起嘴角一笑,对黄孟成道:“黄卿所说的一举两得,恐怕不是这个意思吧。”
黄孟成见她了然,亦并不隐瞒:“臣所说的一举两得,实在此上更为重要的所得。一打压了白将军,让他知道,没有太后娘娘的许可,是不能擅下决定的。二则威慑韦大人,这是对新臣的施压,让他知道,太后才是朝中决定他生死的人。除了服从,没有别的出路。至于是否有效用,能否帮到一二,却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韦大人可是黄卿亲自推荐的,我对他这般,黄卿便没有不满之处?”
黄孟成笑道:“既是太后的臣子,自然是由太后做主。”
黛后对他的服从十分满意,便让他下去了。
可时望对此事仍十分关切,提议在这些派往北部的流民中安排些军中将士,一能提供劳力,二能观测动向,若这些人有什么异动,便能即刻镇压。
“她还以为朝中之事是由她说了算吗?”黛后不屑道,“看样子,是时候告诉她,谁才是朝政真正的执行者了。”
在原平公主递上的奏折中,黛后划了一个大大的圈,示意不可任用,其余一字未着,霸道之势不言而喻。
此路不通,时望只能另寻他法。
在白将军于军中操练之时,忽报有人求见,引至营中,摘下帽兜与头巾,正是时望。
避开众人耳目,时望将那北边的情况告知白将军,劝他再行思索回转,却被白将军一口回绝。
“公主,此事已由太后定下,不是你我所能更改的。也望公主能斟酌言辞,再勿与我说这般话语。”
这般,时望被请出了军营,此事便再无回旋余地。
趁着一日天晴,这支流民队伍便在数位将士带领下,浩浩荡荡往北边开去了。
“我知道黛后究竟是改变了什么了,”时望道,“她变得更为大胆,已经不用考虑他人的感受了。”
“她如今觉得没有了姨母手中那份遗诏,便再也没有人能替她抗衡,无人能再左右她的想法,无人能反对她的意见,因而,无所顾忌,即使与自己的人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也不用考虑他们所想。”
离丧礼时间越久,就越能感受到黛后高涨的气焰。
无论是谁,朝堂之上都受到过黛后的责骂,仿佛是特意在宣告自己的权势与地位。
可时望知晓,不能将那个秘密说出来。
要忍。
若是这么快将实情告知与她,怕是会火上浇油,忽升忽落的局势,是谁也无法忍受的。
就这样,时望一面受着黛后的压迫,一面为未知的局势担忧着。
好在,北边频频有好消息传来。
韦大人来报,北边已经收掉了所有无所产出的稻田,将新作物种下,成熟快一些的,再过几月就能吃了。
那些后来的流民之辈,也甚是听从命令,干起农活儿来一点不手软,与一般村民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