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明离听着调调有些熟悉,模糊印象中在自己仍未好好记事之前耳畔听到过,当下似有些回忆起,跟着班飞哼起了调。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诗经竹竿》)
班飞见屈明离与他应和想唱,问道:“这是子袭童谣,你一孜族人怎么会唱?”
“这你就不知道了,”乌清笙解释道,“这首童谣名为竹竿,因其上口,当年皇宫内外都在吟唱,传到外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班飞释然,便不再问。
屈明离想着应该也是春姑姑从旁听来,幼时在他耳边唱过,只是自己不记得罢了。除了她,还有谁会唱童谣哄自己呢。
如此又想到子袭中秋佳节之意在家人团聚,可自己远在异乡,在外历练小半年没见过家人,又有些凄凉。
班飞见他神情苦涩,想来是在思念家人,意要开导他。
“说来也巧,现在还在这饮酒吃月饼的,都是有家归不得的人。今天虽不能与家人团聚,好歹……好歹大家也算是有缘相聚,结伴同行,千万不要觉得孤单飘零。”
乌清笙也注意到屈明离神态,也举杯附和着:“既是住在一府中,自然都是朋友的。”
外面忽传来开门声,乌清笙忙放下酒杯迎出去,正是宁泽清赴完宴归来。乌清笙帮忙脱下沾了露水的大氅,将宁泽清迎到上座,为他端来一碗羹汤和一壶桂花酿。
“将军,在宫中怕是月饼吃多了,喝碗桂花圆子羹解解腻吧。”又添道,“若是饱腹了便喝两口放下吧。”
班飞问道:“你方才不是说桂花都酿酒和做了月饼,怎么还有碗桂花圆子羹呢?”
乌清笙嗔怪一声:“我原本便是先做圆子羹,再做桂花酿与月饼的,可莫要搞混了顺序。”
班飞不语。
乌清笙又对宁泽清问道:“今日倒回来得早了,往年都是子时才回来的。”
宁泽清坐下,回她:“今年叔王与公主回朝,与陛下、太子共度佳节,便让我们先回来了。”
乌清笙道:“叔王多年未回京,今日如此,太子殿下该高兴了。”
宁泽清点点头,略吃了些食物,又问了些府中过节发放份例之事,乌清笙一一相告。
“皇上赏赐了些水晶月饼与我,我已然饱了,你们三人分了便可。”宁泽清微抿了口酒说道。
屈明离心中又惊奇不少,前些日子在书楼中,宁泽清便对自己有所宽容,今日竟将御赐的膳品分与自己,又与班飞、乌清笙同份。
不过这水晶月饼看起来晶莹剔透,倒也新奇,屈明离也想着尝尝味道,不要白不要了。
“对了,乌老今年又在何处游走,中秋了也不回来看看你?”宁泽清问乌清笙。
乌清笙叹了口气:“爷爷他老人家的行踪何时告诉过我听,自然是他想去哪便去哪,想什么时候来看我便什么时候来看我。我一小辈,哪里管得住他。”
宁泽清微笑道:“乌老天性爱自由,只要能保的平安便好,”
乌清笙点头。
四人又赏了下月,待天微微透亮,便都回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