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也许她是故意的(1 / 2)

嫁春色 春梦关情 0 字 2020-09-16

 第155章也许她是故意的

小赵氏哭哭啼啼的,赵夫人虽然头疼,但多少也是心疼的。

小时候小赵氏身体不大好,是有些弱症在身上的,便是春寒料峭,没有冬日那样寒冷的时候,一阵风起,小赵氏若一日吃了两口风,也是要病上一场的。

赵夫人犹记得,小赵氏六岁那年,乳娘一个没看见,她偷偷摸摸的溜到了院子里去,受了冷风吹,结果一病就是半个月,一家人的心都揪着,母亲更是衣不解带的陪在她的身边,才算是把她照顾好了。

正因如此,爹娘便把小赵氏看的很严,素日里连门都不太想让她出,也只有夏日炎炎时,才稍稍放心,放她四处走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赵夫人是很心疼这个妹妹的,小赵氏小时候也生的可爱,粉嘟嘟的一团,她对外面的世界是好奇的,因为出不去门,就更好奇。

所以那个时候,赵夫人总是会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带回来给小赵氏,哄得妹妹开开心心的。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妹妹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赵夫人揉了揉眉心,小赵氏的啼哭还在耳边萦绕着,她斜眼看了过去,淡淡扫过小赵氏面上的泪痕:“别哭了。”

小赵氏恍若未闻,揉了鼻子一把:“姐姐,我如今实在是没法子了,看着锦欢那样子,真是心都要碎了。原本我想再过一阵子,再跟你开口,老太太和你这阵子身上都不好,我也不敢劳动老太太,但眼下这样,我再不说,恐怕锦欢是真的要想不开了。”

可她哭得这般可怜,赵夫人的心疼,却渐次淡下去了。

“孩子现在这样难过,身上还有伤,先不要说这些了,看看锦欢的伤,把她情绪安抚下来,叫小秦娘子好好给她看看腿再说。”赵夫人把胳膊往外抽了一抽,以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打断了小赵氏的哭诉。

小赵氏是愣了须臾的。

她眼底闪过难以置信,抬眼看过去:“怎么能不说这些呢?锦欢也大了,本来就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要是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真的能缓一阵,但锦欢丢了好大的脸,怕明儿个歙州城就传遍了。那谢家有头有脸的,这事儿传开了,传到谢家人耳朵里,再去跟谢侍郎说结亲,人家能同意吗?”

赵夫人面色倏尔沉下去。

眼看着小赵氏的手又要攀上来,赵夫人索性往旁边躲了两步:“现在不说,难道来日人家谢家就不知道了吗?早晚都是要知道的,锦欢今天的确丢了人,就算我现在去告诉老太太,求了老太太出面,又能怎么样?”

小赵氏连哭都不哭了,整个人僵了一把,很快又回过神来。

这意思,是不愿意?

她心一沉,如置身冰窟,周身寒凉。

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温家长房那位老太太了。

这些日子,她也尽可能的去跟老太太示好,一直到老太太病倒了,她才少去打扰。

她希望魏老夫人认为她是个孝顺的人,教出的孩子,虽有杜昶那样不争气的,可至少女儿能教好,只要老夫人高看了锦欢,锦欢的婚事,就更多了希望的。

姐姐从小爱护她,回头她开了口,姐姐也没有不答应的。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姐姐竟然不愿意。

小赵氏绷着脸:“姐姐,锦欢也是你的亲外甥女,你不能眼看着她后半辈子毁了吧?”

赵夫人叫她这话气笑了,眸色深沉,显得有些阴恻恻的:“我毁了她?你也是高门里走出来的姑娘,你也做过知府夫人,那官宦人家,岂是那样好相处的?如果妹夫还活着——”

她声音戛然而止,又摇头:“我真是让你气糊涂了,妹夫要是还在,你也用不着来指望我。”

小赵氏面色一白:“姐姐,你怎么……”

“我怎么说话这样难听,是吧?”赵夫人冷眼看她,“你也风里雨里走过来了,现在这样子,还活的不清醒吗?锦欢现在的身份,适不适合谢喻白,你真的想过吗?”

适不适合……

她想过,大概是不适合的。

如果还是门当户对,她不会想着来指望温家。

就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才只能来指望她姐姐。

小赵氏深吸口气:“也许不合适,可我要为锦欢挣一个更好的前程,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没错!”赵夫人咬着牙挤兑她,“可这前程真的好吗?我问问你,就算老太太真的心软,觉得锦欢可怜,替她出面,将来她顺利的嫁给了谢喻白,做了侍郎府的媳妇儿,然后呢?然后她就能够荣华富贵,一生顺遂了吗?”

小赵氏一愣,霎时间便有些垂头丧气:“也许不会……”

赵夫人心便又是一软。

其实道理她全都明白的,只是她仍旧想替女儿去挣那样一份前程。

于是赵夫人深吸口气:“能不能死了这份儿心?”

小赵氏却摇头:“你叫我死心,我怎么能死心呢?昶哥儿没了,我的后半辈子,只能依靠着旭哥儿。我这辈子,就得了一个女孩儿,自然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其实以前老爷还在的时候,也说过,谢喻白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况且锦欢和他还是从小就认识的,是有些情分在的,如果不是老爷外放到了益阳,这桩婚事,只怕早就定下来了,也不会等到今天。我凭什么死心呢?”

“你这不是非要把自己给困住吗?”

赵夫人拧眉看她,看她还是迈开步子往前走,身形一动,长臂一伸,把人给拉住了。

小赵氏脚步猛然顿住:“做什么?”

“这件事情,我就劝不动你了?”赵夫人抿唇。

“你就一定不肯帮我?”小赵氏不答反问,把下巴高高抬起,“就算是家道中落,锦欢毕竟也曾是高门闺秀,老爷也是有些名声在外的,要姐姐帮我一把,真的就这么难吗?从昶哥儿,到锦欢——即便昶哥儿是自作自受,锦欢又何其无辜?”

赵夫人心念一动。

是,锦欢这个孩子,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