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属性。”少女又重述了一遍，整个人都失落了起来，头低了下来，嘴角带着苦涩。

暮朽沉默了起来，将自己的左眼眼罩取了下来，一双黑白色的眼睛蓦然睁开，少女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在一双眼睛下，无处遁形，她感觉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子都黑了一般，只剩下一双眼睛还有她的灵魂。

那种仿佛被剥夺了一切的感觉让少女有些战栗，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直到几分钟后暮朽又将左眼重新闭上，把眼罩戴了上去，右眼重回湛蓝色，看着她。

“你的属性很有趣。”暮朽笑了笑，甚至还有几分意外与兴奋。

“我没有属性。”少女依旧是复述。

暮朽没有和她讲解这个，而是坐在一根树枝上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调查过这个问题，世界上既然存在觉醒者，那么会不会有没有觉醒的人呢？会不会存在凡人呢？后来我发现，没有。”

“整个世界上没有凡人，全都是觉醒者，灵这种诡异并没有改造人体，而是唤醒了人类的潜在，每个人都是觉醒者，因为就是傻子也有他的潜能，只是一部分人拥有巨大潜力，一部分没有罢了。”暮朽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也一样。”

“我也一样？”少女抬起头看着暮朽，很是不可思议。

从她记事起，她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觉醒任何的能力，普通人都能拿起来的水桶，她无法拿起来，不管是任何东西都一样，其他人都能做到，唯有她不行，也找过许许多多的医生问过，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于是的出来一个结论，她是非觉醒者，也就是暮朽口中的凡人。

自那以后，她的梦想就破碎了，曾经她想做一位公主，等待着她的王子的到来，可是这个世界上，觉醒者又怎么会找一个凡人呢？加入香兰学宫只是因为她的属性太特殊了，她是凡人，就是回个寝室都要提前非常久，不然就赶不到。

可是如今却有人告诉她，这个世界没有凡人，你也同样是觉醒者的时候，她的心中好像点亮了一轮太阳。

“我……我也是……我也是觉醒者？”少女抬起头看着坐在树枝上的暮朽，眼瞳中无比的激动。

“当然是。”暮朽笑道。

“可是……可是我……”少女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低下了头。

暮朽并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什么，半响后轻轻问道“你愿意做我徒弟吗？”

少女抬起头看着暮朽，有些不明所以。

像是解答她的疑惑一样，暮朽轻轻笑道“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你的属性很特别，但是，我有办法。”

“我……”少女张了张嘴，看到暮朽温柔的笑容，犹如一阵春风吹进她的心房一般，双膝跪倒在地上，朝着暮朽重重的一拜“徒儿叶归凡拜见师傅！”

“叶归凡，你的父母还真是希望你归于凡尘，我赐你名号灵仙，自此你便是叶灵仙，我叫暮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暮朽说罢，他身后的桦木忽然弯了下来，数千米的树身犹如遮天的阴影一般，朝着少女一拜。

不光是它，就连四面八方的所有桦木都拜了下来，巨大的桦木树枝衔接了一个木环，轻轻的戴在叶灵仙的头上。

“灵仙，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我培育过许多生灵，但是徒弟，就只有你一个。”暮朽从树枝上跳下来，将少女从地上搀扶起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我……”叶灵仙看着暮朽，说不出话来。

“都没事了，你的委屈到此为止了，今后，师傅给你撑腰。”暮朽将少女轻轻揽入怀中，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哭一会吧，没事的。”

少女的眼泪不争气的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依靠在暮朽的胸口，哭得难以自已。

从小到大她遭受了不知道多少白眼，受了数不清的委屈，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她，她是名门望族，名门望族中出了一个连觉醒都做不到废物，那是多么大的耻辱啊，没有玩伴，所有的人都从她的身边离开，即使是她的父母，也有些承受不住压力，但是他们并没有抛弃她。

一次次的寻找医生，一次次的失望而归，无数人的嘲笑，即使是在香兰学宫里，更多的人也只不过是把她当场研究对象，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弱小，孤独，无助，倘若不是在香兰学宫，她现在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从来没有人期待过她，她所做的最多的，就是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无声的啜泣，就连一个佣人也没有，一切都是她自给自足。

就连一个佣人都是觉醒者，她这个大小姐连个佣人都不如，这是何等的嘲讽啊。

暮朽就这么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哭泣，柔声安慰着她，过了好久少女才停止了哭泣。

“如果有一天，我达不到你的要求，你会把我逐出师门吗？”少女轻声问道，小手抓着暮朽的衣服。

“不会的。”暮朽笑道“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