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总觉得这位张兴鑫张所长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鲁莽和不修边幅,兴许只是性格的表象。
不过,面对这样的人时,很容易让人的防备心处于一个相对宽松的状态,不至于时时戒备。
但憨人动起心思害人时,往往却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夏侯将军不正是吃了猛张飞用计的大亏吗?
郝俊看着张所长慢悠悠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和张兴鑫已经约好日子,他会去旧城区派出所拜访,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説法罢了。
郝俊紧接着又在东湖边上逛了逛,呼吸一下乡土最美丽的景致,随后就返回了“秋水”包间。
余芳这一顿饭几乎是吃出了人生百味,最后只能让满桌丰富的菜肴都变得暗淡失色。
家族里的亲戚们开始狂走夫人路线,一个个不把这突如其来变故生的起因给刨根究底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当真是恐怖至极。
郝跃飞从二楼雅间里下来的时候,聚会已经结束,但主桌上的兄弟,长辈们一个不少的都在等候着,包括眼高于dǐng的徐林峰。
他们热切地想要知道郝跃飞与严市长,甚至是与杨秘书之间的关系。
郝跃飞当然不可能告知他们,他在刘产案件中所起到的关键作用,只是言语上强调了几遍与严市长有过几面之缘。
虽然还是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但大大伯诸人很快就偃旗息鼓,态度热情,满脸笑意,这兄弟郝跃飞似乎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无论是从气质上,或者观感上。
大大伯诸人如是想。
一家三口回家,一路无话,余芳似乎在刻意保持着沉默,父子俩对视一眼,暗道要遭。
果不其然,一回到家,余芳就笑眯眯地盯着郝跃飞道:“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不xiǎo心忘了没有告诉我?”
郝跃飞头皮麻,这笑实在让他冷飕飕的,尤其是那些个字眼“是不是”,“不xiǎo心”,“忘了”,赶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郝俊见势不妙,趁机要溜。
余芳一把扯住他的领口,逮住他道,“你也别跑,你们爷俩今天得跟我好好説道説道,今天我算是丢了大面子了,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你别看那些个女人一个个脸上都笑眯眯的,跟花似的,心里面不知道怎么瞧不起我呢!”
余芳气呼呼的。
原来症结在这,隐瞒不报事xiǎo,丢面子是大。
郝跃飞干脆将在市委党校学习的事情全部告知,至于与严市长的相识,就编造了其他的一个意外,毕竟不能将刘产案件的事情告诉余芳,以免引起她的担心。
一听到市委党校学习算是进修,很可能有升迁的机会时,余芳的双眼里开始变得亮晶晶的,俨然有湿润的痕迹。
这下,郝跃飞和郝俊可真是慌了。
“别慌,别慌!”余芳摆着手,一副大气的模样,“我这是高兴的!这都多少年了,我以为你就只能在那副站长位子上熬到退休了,没想到都这把岁数了,还能升迁!我是真没想到!是高兴的啊!”
郝俊分明看到老爹郝跃飞的眼角急地跳了跳。
“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早説,就瞒着我一个人?”
“这不是怕你白高兴吗,只是还在学习,升迁的问题尚没有确定,打算既成事实了,再来告诉你!”
郝跃飞急忙劝解道。
“呸,呸,呸,乌鸦嘴!”
余芳喜极而泣,又转为恼怒,心态变化很是迅捷,今天一天,可不止是人生百味如此简单了。
晚,书房。
这个地方似乎已经开始渐渐成为两父子商量的秘密宝地。
“老爹,今天严市长特招是不是有事啊?学习之后的工作问题?”
郝俊咬着余芳准备的苹果。
郝跃飞diǎn了diǎn头,“郝市长的意思还是安排我到凤塘区工作,继续跟顾站长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