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云镇,义庄。
莫大带着几名衡山弟子静静站在义庄门外,双目微阖,不言不语,近百嵩山弟子站在另一边,几乎将义庄外的空地挤满。
左冷禅带着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其他人进了义庄,没办法,这间义庄已经被棺材填满,实在容纳不下太多人了。
棺材是官府出钱垫付的,这笔钱当然要嵩山派自己承担,而且他们付给官府的费用,比之官府付给棺材铺的费用要高出不少。
运送这些灵柩回嵩山安葬,又要耗费一大笔钱财,嵩山派虽然不缺钱,这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片刻之后,左冷禅红着眼,脸色阴沉的出来了,其他十三太保眼角似有泪痕。
左冷禅走出义庄后,冷冷瞥了莫大一眼,声音低沉的缓缓道:“莫大先生,我嵩山数十门人,在你衡山脚下被人害死,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跟左某说吗?”
莫大满脸愁苦之色,连声叹道:“嵩山派三位师弟加上数十嵩山门下好手,便是灭了我衡山派那也是绰绰有余。”
“可连他们都遭逢此难,即便我衡山派事先得到消息,也不过是多添几条冤魂罢了,何况他们突逢大难,我衡山派毫不知情,此事……莫大无话可说,无话可说。”
左冷禅闻言沉默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是衡山派下的手,正如莫大所说,衡山派还没有那个能力。
即便莫大因不满嵩山派逼迫刘正风之举,想要对嵩山派不利,也绝不会如此不智,在衡山脚下下手。
况且据他们分析,凶手人数不少,各有擅长,除了史登达中的那一记衡山拳法青天揽日月,其他人所中招式路数与衡山派完全对不上号,不仅是衡山派,五岳剑派任何一派都对不上。
他此时问责莫大,也不过是碰瓷心理,反正弟子们是在衡山脚下出的事,你衡山派无论如何都要负责任。
大阴阳手乐厚冷哼道:“其他人暂且不说,我师侄史登达死于你衡山拳法之下,此事你衡山派必须给我等一个交代。”
莫大脸上愁苦之色更浓,涩声道:“乐师弟这话怎么说的?众所周知,史贤侄死于衡阳驻军参将刘正风之手,与我衡山派有何关系?”
“贵派若要为门下弟子报仇,尽可带齐门人,去衡阳灭了刘正风满门,我衡山派绝无异议。”
“你……”乐厚闻言大怒,难堪的指着莫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句话简直就是臭不可闻的屁话,他嵩山派再霸道,难道还真敢诛杀朝廷命官不成?
左冷禅和十三太保都很清楚,没能在金盆洗手大典上杀死刘正风,他们便再无杀他的机会。
刘正风在官场无任何关系,也不是正统武状元出身,靠的是巡抚举荐得官,若只是得了任命,尚未见过上官与同僚,他们杀了他也不会有多大麻烦,最多花点银钱打点一二便是。
可如今他已走马上任,与上官同僚都已会过面,姓名载入了军中将官名录,正式掌军,若此时再杀他,那就真的是杀官造反了,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理。
不说别的,就说衡阳总兵,他若不为自己麾下将领报仇,以后军中谁还服他?为了稳定军心,他也定会兵发嵩山。
衡阳总兵麾下有一万五千兵马,十个嵩山派也不够他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