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两幅卷轴(1 / 2)

 “嗒嗒~”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这片寂静而又广袤的自然之地————一片位于亚德拉斯大陆北部宁静而又美丽的林地。此时正是黎明之际,万物生机经过黑夜的歇息在此刻开始散发其自身独特的美丽,晨雾也正逐渐解散凌晨时的聚会,慢慢地让这片宁静而又有着特殊香味的草地被腾出来。

然后

确保第一缕穿透云层的晨光能够顺利抵达这里,抵达这片让人心旷神怡的土地。

一幕落下,一幕又上。

巴恩正感受着这一片土地的升华,感受着这片土地给他带来的所有好感,如若此行不是为了那些约定好的事情的话,他肯定会停下脚步来好好欣赏这番美景,甚至住上几天。

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可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岚。”他把脚步停在了森林前的一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回想着黑暗继承者首领奎尔·艾迪斯跟他说过的话,以及前几天在冰雪之都艾维恩和岚·斯图交谈前发生的事情,那名经过他身边的老者留下的那句话,那句似是向他预示着未来的话,那句让他感到不安的话。

“……我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相遇的,不过到时候……”

当时嘈杂的环境让他只听到了这一句话,他想前去追问那名老者,可身后响起的岚的呼唤声让他分散了注意力,而就是这样,在茫茫人海之中他就再也找不到那名奇怪的老人了。

巴恩曾试图利用眼力去找到这名怪家伙,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家伙并不简单,至少是在暗示些什么或者警告他什么,他要把话听得明明白白才能安心,不过潮流般的人海让他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白费掉。十分钟后,他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无用功了。

让这种猜疑见鬼去吧!

巴恩回到了老朋友的游玩小队中,并在他的带领下再一次地赏阅了数年一度的雪暴族庆典————寒霜节(一个热闹的节日)。游玩中老朋友岚·斯图多次告诉他适逢这种节日来自世界各地的能人异士都会聚集在这个地域之中,所以即使遇到一些奇怪的人说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也是见惯不怪的,岚让他放松自己并且忘记那句话还有那名老者,不必为此绷紧神经。

他似乎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接下来巴恩在雪暴族停留了短短的两天,在这两天中他和岚无话不谈————从岚当任雪暴族大祭司一事开始,到巴恩的日常生活,再到发生在身边的一些趣事,接着便是黑暗继承者事件的一些嫌疑,奎尔·艾迪斯的遗言,脑海中的梦魇以及岚在近段时间来被噩梦困扰等等。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在言语之中谈及到,而两人也是一如既往的给对方提供建议和意见,把握每一个细节,让每一次的谈话都变得轻松和舒服。

只是在交谈的最后,岚留意到了巴恩内心仍然存在着一些焦虑,于是他便将巴恩带到位于雪山之巅的唯母神像内那泛着阵阵光芒的冰泉旁————那是每逢寒霜节时便会不断地沿着雪山冰道往下流的清甜泉水的源头,这些泉水在寒霜节中有着特殊的定义,它们都被称之为神的恩赐,是雪暴族信奉的唯母之神的精灵。

岚让巴恩放下所有的杂念,并尝试静下心来冥想,让泉水之灵引导他的思维,洗涮他的灵魂。岚相信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做法,可以让冥想者更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让冥想者预测自己的未来,判断自己的选择是否合理。现在巴恩正处于这样的一个瓶颈中,岚没有任何的权利左右他的想法和做法,但冰泉所给予的寂静空间和纯洁气息却能这么做,即使这只是一口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泉池而已。

很显然,这个成效出乎岚的意料,冥想之后的巴恩似乎比以往更清楚此刻的自己,那个还为揭露阴谋一事处于犹豫的情况已经消失不见了。岚并不反对他做出的决定,相反,他比谁都支持巴恩接下来的做法————长途跋涉,冒着生命危险,冒着被所有国家通缉的风险去寻找600年前的真相。但岚不能加入他的队伍,至起码不能是现在,因为雪暴族有着一大堆属于他的工作在等着他,身为大祭司的他不能就这样抛下一切然后和一个外族人离开这里,这很不负责任,而且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而在巴恩离开之时,岚向他赠送了一份古旧的雪暴族魔法卷轴,那是岚在典藏室努力翻查了半天才找到的一份他认为可以派上用场的卷轴。这份卷轴已被厚尘覆盖,但其内部咒文依旧清晰可见,它能让使用者在被蛊惑之时变得清醒,心如止水,而前提则是必须得熟读卷轴之中的咒文并能娴熟地运用。

他相信,在这个旅途之中巴恩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会这个咒语,无论接下来要走的路有多么的艰难,这个法术都能让巴恩时刻保持清醒,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也是岚唯一能做到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呼~”一阵潮湿而又清新的微风如大自然的手般从巴恩的脸上轻轻掠过,并将他从回忆之中带回到当下。

“我还记得这该怎么做。”巴恩定了定神,黑暗继承者的首领给予他的那块吊坠此刻已被他放在小土丘上,“这里就是自然之地了,这不会有错的。”

朝着这个吊坠施展一个攻击魔法,对,没错,就是这样。

一个非常简单的攻击魔法,谁都会,太容易了。

巴恩需要清理一下目前的思路。

它会触发接下来该会出现的事情,该会出现的人。

塔卡尔?卡塔?还是卡尔?

噢,凌乱的名字,大概就是这么个念法。

管他呢,来吧。

“嘶~”巴恩确信这个攻击魔法已经在此刻施展了三次,但这块吊坠并没有如其所愿般发生什么变故,就连是关于色泽的一丝变化也没有发生。

“噢老天,千辛万苦来到这个地方,可不要是一个恶作剧啊!”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巴恩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在他眼前————那个在奎尔·艾迪斯口中提到过的牵连着这块吊坠的神秘人。在等候的期间,巴恩也尝试过用不同的魔法和方式去攻击这块吊坠,例如施放一个更具力量的攻击魔法或是抛向高空让其重重的落下,但得到的答案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无奈。

“这不会是恶作剧。”一支冰冷的法杖悄然无声地抵在了巴恩的后脊上,“但我有必要先弄清楚你是否在搞恶作剧。”

“你是那个所谓的……嗯……什么来着?”巴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吓了一跳,他尝试记起这个人的名字,但脑海中的思维竟无法协调。不过真正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他竟然没有留意到有人已经接近了他。那么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吊坠的关联者……接头人?“

法杖并没有离开巴恩的后脊:“毫无疑问。”

“回到话题当中。”对方说话的语速很慢,巴恩能听得出他的字里行间中透露着一种猜疑的态度,“我不希望听到一个谎言,关于这个吊坠的谎言。”言外之意,他在审视着巴恩的身份,是世界各国**派来的间谍,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敌意的普通人。

巴恩同样也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我的这些举动是有别的什么目的的话,此时此刻在这片草地上就不止你我二人了。”

“的确不止你我二人,因为还有一个鲁莽的家伙在快速地靠近。”依旧没有露出真容的神秘人打断了巴恩的发话,如同公正的法官在审视眼前的骗子般,“我该不该相信你呢?还是应该杀掉你呢?我可不喜欢撒谎的人。”

巴恩能够理解他的猜疑,但他还是镇定自若地回答了一句,以表示自己和这名所谓的鲁莽的家伙毫不相干:“牧法从不撒谎。”

“牧法?”神秘人提出了一个质疑的声音,”牧法的确是一个神圣的职业,但这并不是一个护身符,任何人都会撒谎。“

“我相信奎尔·艾迪斯不会让我来送死的。”巴恩并没有显露出惊慌的神色。

“喔,是吗?奎尔的确是个好人。现在,站在原地,不要说话,不要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让我来看看这个鲁莽的家伙是谁。”神秘人悠哉悠哉地握了握法杖,就好像他早已知道答案一样慢慢地呢喃出一句咒语,“你去考验一下这个闯入的家伙吧,看看他的实力如何。”

“我?”巴恩发问到。

“不,不是你,我指的是另一个我。”神秘人收起了法杖,并放低了对巴恩的戒备,“一个很高级的法术,在牧法的字典里似乎是被称为人偶替身,我猜得没错吧?”

“人偶替身?”这个法术的名字对于在蒙尔雅维纳王国任职牧法有三十年之久的巴恩来说并不陌生。

在曾经的交流会上,的确有人提及过这个法术,但几乎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因为人偶替身这种很少能看得到甚至已经很久没出现过的法术是非常神秘的,神秘得就像是古老的故事消失的国度一样。

有一位年过八旬的牧法长老曾递给过巴恩一本自己编译的厚重书籍,并告诉他人偶替身只是无知的学者为这个神秘的法术起的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而已,这并没有任何的权威性。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法术和燕月之幽的巫医们所用的灵魂人偶不相上下,但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说法,大错特错。巫医们所使用的灵魂人偶虽然同样也是使用替身来为自己完成一些事情,可这些替身并没有本体的意识,控制者必须得全神贯注地去操控它,引导它,以免于其失去精神链接,失去动力。而往往这些时候,都是巫医们最为容易被袭击的时候,也是最为容易分心的时候。

但!

但?

但那个神秘的法术却不会出现诸如此类的副作用,它能创造出一个和本体一模一样的人,拥有一样的意识,拥有灵活的思维,拥有对环境的判断,同样也拥有自我的情感。换句话来说,敌人将会应对两个拥有相同实力的施法者,这才是这个法术最为强大的一点。

长老对巴恩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着这种法术的绝迹,如同年迈的狮鹫再也无法探索未知的领域般,除了渴望以外也就只剩下奢望。

“两生。”当巴恩问及这个法术真正的名字时,长老为他翻开了那沉重的书籍,并将那无力的食指停在一段文献记载之中,“我是这么称呼的。实际上不是因为没有人使用这个法术而显得其神秘,而是因为能够使用这个法术的人少得可怜,甚至没有。”

“这意味着这个法术非常的……”

“非常的耐人寻味,而又非常的宝贵。”长老抢过了巴恩的发言,“想一想,两个自己。”

“两个自己。”巴恩抿了抿嘴。

“一个不错的对手。”一声回应打破了巴恩的回忆,“你猜得没错。”

“他不会看错人的。”神秘人扬了扬嘴角。

“噢,天啊,这让人如何分辨真伪?”巴恩以为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去观赏这个神秘的法术,但当他看见两个一模一样被墨绿色面纱包裹着脸容的人时他还是被惊呆了,“卡尔,对,就是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

眼前高高瘦瘦的卡尔并没有回答巴恩,待他解除了两生的咒语效果后,才悠悠地转过头来:“来吧,天快要下雨了,我们抓紧时间一起去迎接那名离真相又近了一步的秘法者吧。”

快要下雨了?巴恩只抓住了这个重点,可他并没有在天上的云朵中得到什么答案。

“你们所想要知道的有关于真相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我都会尽我所能地向你们讲解。”卡尔打断了他的仰望,“其实在你刚用魔法攻击那块吊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敌是友了。”

“这块吊坠有着特别的含义?”巴恩回过神来。

“这是奎尔最为之珍惜的一个宝物,他从来不会轻易地将它取下然后……”一段沉重的话语伴随冷涩的微风轻淡而又无力地飘向巴恩的双耳,“但它却出现在你的手里。”

“在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你用魔法攻击吊坠从而惊动我的那一刻,我以为是他。”卡尔停下了那本来轻快的脚步,“我知道他在追寻真相的时候凶多吉少,但我只是还没做好接受这个现实的准备。”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如同亲人,唯一的。”

巴恩发现自己在这时候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才好,只好支支吾吾地问到:“黑暗继承者……是被陷害的?”

卡尔选择了沉默。

“他们一直都是清白无辜的。”半晌之后,卡尔说出了那句埋在心里许久的话,那句将会在日后见证真相的时候从他的嘴里呐喊出的话。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来寻找真相的人?万一,你的判断是错误的呢?”巴恩问到。

“我说过的,在你攻击吊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站在哪一方。”卡尔说到,“如果奎尔·艾迪斯不信任一个人,那么这块吊坠是永远也不会出现在那个人的手里。”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选择在死前毁掉它,毁掉这块连接着我与他的精神的吊坠。”穿着墨绿色布衣的人慢慢地抬起了他的右手,感受着那即将从天而降的清凉雨丝,“既然有人能触发这个吊坠的法术,那么也就意味着奎尔非常信任这个人,就如同在你眼前的那名秘法者一样,无可非议。”

“他还找了其他帮手?刚才那个急速靠近的家伙?”正如卡尔所说的那样,刚才还在努力地拨开云层以便于照耀大地的晨曦此刻再度被沉闷的乌云遮蔽,微风细雨也在同时开始漫无目的地飘洒在巴恩的脸上————真的下雨了?

“这个人,就在你眼前。”卡尔把脚步停在了一颗水紫树旁,“远道而来的朋友,很抱歉我用这样的方式去考验你,但我只是想看看奎尔所选择的人到底可不可靠。”

“以及能不能被我所信任。”卡尔的话中之意便是直指刚才和巴恩的第一次对话时,巴恩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让他失望。他虽然能猜到巴恩是敌是友,但他还是想看看这名继承了吊坠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还是一个诚实忠厚的人,或者是一个奸诈之徒。

而从情况来看,巴恩值得信任,因为他并没有撒谎,他的确和那名鲁莽的人毫无关系。

“是试探实力,还是来找麻烦,我能辨别出来的。”一个穿着比较朴素的棕发年轻人从水紫树旁露出了身影,“看来就只有我们三人了?”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卡尔慢慢地解下了遮掩着脸容的纱布,“我想大家都很乐意知道彼此的称呼。”

“巴恩。”久经岁月刻画的人率先开口,“我的名字,巴恩……嗯……我看我的年纪是最大的。”

“毋容置疑。”年轻人看了看眼前这位敦厚而又强壮的大叔,然后开口说到,“来自伊利亚特王国布尔布洛的弗朗西斯,一名秘法者。”

“一名非常有前途的秘法者。”揭开了面纱的人补充到,“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是这片地域的一个停留者,我叫卡尔,是一名钻研雨雾魔法的法师,现在先跟我来,先去我的住所,那个地方更适合交谈细节。”

“这几天我留意到有陌生人闯入到我的警戒范围中,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我尝试过去寻找这名不速之客,但这个人却再也没出现过了,我的布谷鸟不能为我提供有用的情报,我的法术似乎也不能更好的维持这个结界。”身形瘦弱的卡尔一边快步的带领着两名已经算是同伴的人走向森林深处,一边向他们讲解着自己的不安,“这意味着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即使我习惯了这片森林死一般的寂静,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危险在蔓延,这感觉真不妙。”

“接下来要走的路会比你们所想象到的更加凶恶,更加险峻,这是我得先告诉给你们听的,如果你们现在还处于犹豫不决之中的话,那么我建议你们还是先退出,我不会怪责你们。”卡尔说到,“毕竟黑暗继承者已经全军覆没了,所以你们可以想象仅靠我们3人的力量去完成50个人所未能完成的事情……那意味着什么?”

这听着非常的吓人,让人感到完成任务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可巴恩是一个成熟的人,他经历过很多事情,如果单凭三言两语他就会放弃的话,他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他摇了摇头:“尽力而为。”

卡尔满意这个答案,接着,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弗朗西斯的身上。

他等待着这名秘法者的回答。

弗朗西斯留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一边随着卡尔奔跑一边回答到:“奎尔曾在那封红邮信中跟我提到过,哪怕你安安稳稳奉公守法地过日子也好,只要不将一切终结,那么每个人迟早都会活在阴霾和恐惧之中。恶果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长,那时候总得有人站出来。既然如此,为何不在现在就把以后要做的事情先做了呢?我们三人的能耐的确有限,但我知道什么叫蝴蝶效应。”

“正如奎尔·艾迪斯所说的那样,我相信你们,但我们缺乏考验。”他们当然缺乏考验,考验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噢对了,我刚才说错了一点。黑暗继承者并非全军覆没,还有一个人躲过了那一劫,他给我发过信息鸟,我知道他现在很安全,我们理应去他那里获得更多有用的情报以及一些更好的指示,但我们还是得先去拿到那两幅至关重要的卷轴。”

“两幅卷轴?”一头棕发的弗朗西斯抓到了要点。

卡尔领着他们走过了相当长的一段路,最终将脚步停在了一座被三棵参天大树围绕着的深绿色房子前:“对,两幅,但它们都在不同的地方,换言之……”

“……我们要走很长的路。奎尔曾经想将卷轴存放在我这里,他认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这很荒唐。”边说着,卡尔边抬起法杖,对着眼前的一片草地轻轻一拨。

“没有永远安全的地方。”

眼前的草地开始慢慢地变暗,如同亮丽的色调在被慢慢地被洗去一样,最终化为泡沫,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各种湿地植物所覆盖的水域。

一片让弗朗西斯和巴恩也不禁摇头称赞的水域。

在这片水域上,一些殷勤的古灵(喜爱于晨露的浅绿色细小生物)正三两结队地穿梭于纳兰草上,似在巡逻着这片水域却更像是在嬉戏,丝毫没有留意到正停留于水域之外的三名不速之客;同样还在这片水域上忙碌着的还有那些漂亮的布谷鸟,它们聚在了一起然后很快又分散开来,在绕过一些湿地植物后便又再度聚在了一起,在飞行的过程中它们还不忘发出一些独特的声音,一些似是有着特殊含义的声音(暗号?信息?);当然,在这片水域之中还居住着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它们虽然看起来没那么忙,可它们依旧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

“这实在是太棒了。”弗朗西斯赞不绝口,他原以为这片水域会如沼泽般灰沉,但却是出乎意料的清澈,清澈得就连是浅水之下正在畅游的蝌蚪和鱼类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噗~”这时,一块足以承受两个成年人的大木板慢慢地从水底下往上浮,与紧随其后一同上浮的其余木板连成一片,最终形成一条浮于水面上的小道。

“欢迎来到我的住所,我称之为梅兰普顿,一个非常有味道的名字,在图腾族的语言里它的意思就是‘森林之家’。”卡尔一边推开那扇有些历史的木门,一边像导游般带领着身后的两名来访者进入了自己的住所,“这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客人了。”

“感觉如何?”弗朗西斯环顾着四周。

卡尔拿起法杖对着屋外的那片水域挥了数下,直到它恢复成原本伪装的样子之后,他才关上门并为两人沏茶:“我习惯了这种生活环境了,所以你该要问我,一个人住的感觉是怎样的,而我也会回答你,嗯那确实很美妙。”

“这里有很多的书籍,和我导师的书房一样,除了书籍,还是书籍。”巴恩被那宽大的书架吸引着,一边走过去浏览书籍的排列顺序,一边向身后的卡尔询问道,“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的书籍的?难道是你的父母为你购置的?”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问题,当卡尔听见巴恩问及他的双亲时,他如触雷般不禁一顿,直到沏满茶杯的热水溢出后灼伤他的手指时他才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问题,也不喜欢回答这个问题,可碍于巴恩并不知情,于是他只好无奈地再一次把答案说出来:“他们已经不在了,那些书都是照顾我的老爷爷留下来的,可是他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当然,他的回答也让巴恩的内心不禁咯噔了一下:“抱歉,看来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无碍,这并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边说着,穿着墨绿色布衣的人边将两杯已沏好的茶慢慢地递给两位到访的客人,“尝尝这个,森林菇茶,森林菇是在这屋子上的大树中摘下来的,我挺喜欢这个味。”

“味道还是不错的。”弗朗西斯接过之后淡淡地喝上一口森林菇茶,然后又是一口。

接着又来一口。

“嗷~”一旁的巴恩却不这么认为,茶水刚一流进他的嘴里的时候,他便如嘴里跑进一只肮脏的小动物似的迫不及待地将其吐出,刚开始卡尔还以为是热水呛到他了,但很快巴恩便否定了他的这一个猜疑:“我讨厌这个味道,噢天啊,我再也不想喝这种茶了。”

弗朗西斯反驳到:“噢?这种来自于大自然的茶在我的家乡都被称为‘最真实的茶’,它们的味道永远都是最好的,你该放松自己然后再尝试去品尝一下。”

“我对这可不感兴趣,这种‘真实的茶’还是交给你来欣赏吧。”巴恩一屁股坐在一张由长眠松的树叶织成的沙发上,并有意地将茶杯往一旁的弗朗西斯推去。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新的话题:“那位老爷爷看来也是一个博学多识的人啊,这么多的书籍,得花上多少年的时间才能看完啊,而且还编排得这么有序,这让我想起了蒙尔雅维纳王国的那个大图书馆呢,还有那些回旋的木梯!”

卡尔微微一笑,将脚步停在了两人的面前:“老爷爷跟我说他来自遥远的一个湖泊旁,他在那边长大的,和我一样也是从小就喜欢看书的,所以就拥有这么多的书籍。后来他离开了那个地方了,他舍不得那些书籍,于是便将它们也一同搬了过来。”

“遥远的湖泊?”弗朗西斯皱了皱眉。

“静神湖。”

“奥格拉的静神湖?”(奥格拉,一块位于泰拉斯德世界地图上左下角的大陆,一块最让寻古者向往的大陆)(寻古者亦被称为寻迹者)

“奥格拉的静神湖。”卡尔再次确认到。

“一个神奇的地方啊,听说那里定居着一个神秘而又古老的种族呢。”弗朗西喜欢这样的话题,这是他的爱好之一————探秘。

此刻的他就如同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一样,两眼放着贪婪而又兴奋的光芒,紧张得手舞足蹈:“那可是我一直想去却一直没有时间去的地方啊!”

“我们总会经过那个地方的。好了,现在我们得回到重点上。”边说着,卡尔边从一旁那高耸的书架中取出三张精心编制的地图,并将它们逐一排列在整洁的书桌上,“我早已设定好路线,按着它的指示来走的话我们会很快到达每幅卷轴的所在地,但即使我选择最快最短的路线也好我们都得要走很远,这意味着我们会遇到很多的阻碍,很多的威胁。”卡尔着重提醒到最后一点。

“接下来我跟你们说说被设定好的路线,看这里。”他指了指地图上的各处标记,“我们现在就在亚德拉斯大陆的自然之地中,按着路线来走的话我们的下一站是位于这个大陆最南的小镇南角镇,到达那里之后我们会搭乘飞艇飞越洛索海洋前往萨克斯大陆最北面的小镇冬虫草镇,接着我们就得要继续赶路了。第一幅卷轴就位于萨克斯大陆中部的炼狱,可在到达那个地方前我们必须先得经过三个不得不让我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地方。”

“鬼幽神禁,永夜城燕月之幽以及雾都。”

“燕月之幽可是一个出了名的犯罪率最高的城市,连巫医这种不被认可的职业都能够在那里生根发芽,如果我们非要途经那个地方的话,恐怕会遇到不少麻烦。”弗朗西斯问到,“我的意思是,我们难道不能绕过去吗?”

卡尔摇了摇头:“我们不得不冒险,因为我们不是在旅游。”

“拿到第一份卷轴之后,我们就得立马赶往西南部的艾斯欧尔找到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会在第一份卷轴的最后提及到,他会告诉我们第二幅卷轴具体藏在那个地方。接下来就是搭乘飞艇飞越永恒之海,然后从月石森林出发跨越大半个奥格拉大陆抵达著名的山中城市格兰瑟姆,最后就是根据那个人所提供的准确方位找到那第二份珍贵的卷轴。”深绿色房子的主人把手指停在了第三幅地图上最后的一个标记处,“在奥格拉大陆中我们将会经过托尔诺塔斯,战曲,以及静神湖等几个重要的地方。”

“在这之后呢?”弗朗西斯轻声问到。

“两幅卷轴会给我们提供不少有价值的线索,而这些线索会影响着我们的计划以及行程,所以之后的事情必须在得到卷轴之后才能计划。如果提前计划好的话,我怕到时候又要改动,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卷轴所提供的线索会是怎样的。”

“我们得去诺斯兰首都贝德拉斯特尔中一个叫秘库的地方偷走一本叫《遗忘之书》的禁书。”巴恩从衣服的暗格中慢慢地摸索出一张被折叠好的纸张,“奎尔·艾迪斯在临死前告诉过我,他们在秘库中的一本叫《逆编年》的书籍上撕下了这张纸,这张纸上记载了数百年前存放于秘库中的一幅名为《永恒之忧》的珍贵卷轴被盗事件。奎尔认为这件事和那些阴谋有关联,他需要我们找到那本禁书,然后从其中翻查出《永恒之忧》的具体意义,这样或许会找到更多的一些蛛丝马迹。”

弗朗西斯看了看身旁的两人,然后提出了一个疑问:“我知道那个秘库,它可是世界上防卫最森严的图书馆,我想如果单凭我们三个人就想去偷取资料的话,会不会有点天方夜谭?”

“我们不得不去。”卡尔握紧了那张由巴恩递过来的纸条,叹了口气道,“我了解他,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让我们走分岔路的。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成效不是和它成正比的么?风险越高,收获越大。”

“不冒险,怎么有资格接近真相呢?”他的发言就如行军前的誓师般有着折服人心的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