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感慨 下(1 / 2)

伐清 灰熊猫 5792 字 2019-11-29

 游骑兵只有一个人受了比较严重的伤,掉落下马被自己人踩伤了,需要脱离战场修养,其他的人大都毫发无伤,还有几个轻伤号也就是擦破点皮而已。

“果然厉害!”

山东好汉纷纷向川军伸出大拇指,刚才高云轩和吴月儿都看得目不暇接,感觉一眨眼这仗就打完了,剩下的就是追亡逐北了。

“好像比川陕绿营打我们还轻松。”高云轩忍不住把这句心声吐出了口,在栖霞听各路好汉议论西北来的凶神时,好像义军还能坚持片刻;而这支绿营的装备、训练和军纪肯定要高于义军的平均水平。

“因为我们的装备好。”宋唯慎心中得意,不过嘴上还是要谦虚两声:“我们的盔甲岂是川陕督标能比的了?他们的盔甲都是我们看不上还回去的。”

大家一听更是羡慕不已,不过宋唯慎等人的装备也确实有说服力,三堵墙和游骑兵都是邓名自掏腰包养活的卫队。邓名年少多金,又事关他的脸面和安全,因此给卫队的薪水很高,这还是因为担心其他军人有意见。若是突击队员自行购买配发以外的装备,邓名还答应根据种类给报销一半到七成,突击队员本来就不穷,又关系他们的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也都舍得花钱更不会给邓名省钱。

现在成都的铁匠行发展得不错,突击队员就从中购买了大量的私人装备,绝对是全军第一。有些盔甲行还根据邓名的要求,设计了半身板甲以取代现在最好的山文硬甲,最成熟的大概明年就可以通过测试投产了,若是常备军想装备还需要院会拨款添置,但不少突击队员已经私下商议着等回四川就去交三成订金,剩下的尾款让邓名给出。

“我们就相当于国公的家丁。”宋唯慎用词很谨慎,不过他觉得除了改姓外,其他方面确实和家丁很像,军饷是邓名负责而不是由国家来发,固然突击队员享受和其他军人一样的待遇,不过家丁也不会被认为不属于大明军人。

山东好汉更是肃然起敬,家丁才是将领真正的自己人,就连军纪都管不到家丁的头上,限制他们的是家法而不是军纪。宋唯慎让山东好汉瓜分了缴获到的清军武器,这几十条好汉从来没有过全套的行头,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试穿起来。不过三百清兵的装备肯定不是这些好汉用得完的,很快头领就告诉宋唯慎,他知道附近还有几个山大王因为实力弱小所以一直没有被清军列入清剿名单。这些山大王每人手下也都有二十几条汉子,让他们来穿盔甲共同对抗清军总比把装备扔在这里好。

宋唯慎征询了高云轩和吴月儿的意见后,就让同盟军派出使者去招呼他们下山,同时派遣骑士护送这几个使者。

而被俘的杨秋等人,现在被编入了民夫队,负责帮明军搬运物资——本来有不少活是山东好汉帮忙干的,但现在山东好汉都穿上了盔甲,恶狠狠地拿着皮鞭督促被俘的绿营不要偷懒。

……

邓名来山东的路上又见到了甘辉等人,在他们的介绍下也认识了郑瓒绪和郑袭,后两人见邓名毫无彻底解决郑经的意思后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只要台湾接受邓名的提议,那他们就可以和台湾平分收入,而且舟山郑家和川军、浙军的关系更好,只要安心经营迟早有超过台湾郑家的一天。

依靠这些闽军将领的鼎力支持,邓名成功地带着近五百卫队迅速完成了登陆,不过这五百骑兵的消耗惊人,差不多相当于四千步兵的消耗量。闽军竭尽全力也就是把这些骑兵需要的最低补给和他们一起送上了岸,让偷袭驿站的行动得以顺利展开。

夺取了一连串的驿站后,邓名获得了急需的草料和少量马匹补充,让闽军的补给压力稍微轻了一些,他们不用忙着搬运粮草上岸并步行输送给邓名的骑兵所用,而是能用更多的人去修滨海仓库。不过在这么大的地盘上保持机动让邓名的消耗量也大增。一时半刻之内,邓名无法修建起野战仓库并进行储备,所以在近期内肯定还要以清廷的驿站为据点活动,在闽军铺出一条路连接登陆点和山东原有的官道系统前,邓名无法进一步扩大他的嫡系队伍规模。

因为继续搬运工,邓名放弃了一贯的俘虏优待政策,被抓住的绿营兵一律被当做免费劳工使用。对于济南方向,邓名已经派出好几波山东好汉去挑衅,把檄文射进驿站里,他希望能通过济南影响到徐州前线的满清大军。不过对于莱州、登州方向,邓名则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份,以免吓唬住对手——靠着剿灭各县派出来疏通驿道的地方绿营,再加上在驿站抓到的俘虏,邓名已经拥有了一千人的免费劳动队。

……

“熊知府就是一个王八蛋,”傅山叉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如同以往一样痛骂起莱州知府来,他们甘陕绿营在山东立下汗马功劳,但现在山东人居然过河拆桥,一天到晚催他们离开山东去江南追赶大部队;祖泽溥好歹也是总督,标营军官不敢太放肆,负责催促他们的莱州知府熊森首当其冲:“姓熊的都不是好东西!在四川的时候就知道了!”

坐在傅山叉对面的是另一个川陕督标军官姚长尊,第一次重庆之战,标营共有二百八十人被俘,从此以后李国英的标营军官中三个差不多有两个见过邓名。傅山叉和姚长尊都是跟着长官配合张勇、王进宝与赵天霸交战时被邓名侧翼突袭击溃时被俘的。现在屋子里坐着的大群军官中,没有被邓名俘虏过的倒是异类少数派。

“总督他老人家又去江南和邓提督打仗去了。”姚长尊眉毛皱成一个“川”字,把自己的酒杯端在半空:“天下有那么多仗可打,总督他老人家为什么总要去找邓提督的不痛快的呢?这其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吧?”

在座的其他军官都知道这也不过是一句牢骚话,因为李国英明显是被命令去的,在李国英跟着康亲王走的时候,他留下二百卫士协助祖泽溥稳定地方。听说不用去江南和邓名打仗,这二百人发自内心地高兴出来,可惜好景不长,最近平均两天知府衙门就会转来一封济南发出的督促令,让他们赶快返回省城然后去李国英那里归建。

“还不是看我们陕西人厚道好欺负,就整天欺负我们老实人。”傅山叉显然是酒喝多了,连祖泽溥总督都捎上了:“当初咱们父辈还是老秦军的时候,辽东那帮孙子就知道欺负老秦军,每次打仗的时候都先跑,把老秦军扔下顶缸——我大伯讲起往事时那是气不打一出来,说可惜大家都效忠皇上了,不然也得扔辽东人一把,让他们常常厉害——哦,对了,平西王在保宁,又想把我们老秦军扔下顶缸,多亏总督大人又本事,顶住了刘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