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为了大师姐,暂时被逼着与大师姐好好相处。
五师弟为了弥补曾经的任性离去,以至于这么多年对家人不闻不问,唯有在京都滞留,照顾母亲和妹妹。
如今,药王谷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不能留在京都。
“九九,就这么放任韵水姐姐离开京都吗?”秦挽依靠在钟九的肩膀,带着叹息之色,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宿命,阻拦不了,就像你,无论如何挣扎,终究还是应验了帝后之命。”钟九伸手,自然而然地揽着秦挽依。
“切,谁稀罕呢,要不是你,你以为我愿意当吗?”秦挽依龇牙咧嘴。
“知道你是被迫的,但你可以随自己的心意,无论去留,只凭一己喜好,只是韵水不同。”钟九道,“她不够自私,太过善良,离不了药王谷。”
“也是,我那么自私,那么恶毒,才能揪着你不放。”秦挽依凉凉地道。
钟九轻笑一声。
“不过,在韵水姐姐眼中,比起其他,药王谷和老头子师父胜过一切。”秦挽依惋惜地道。
“而且,老头子已经负气离开京都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想,绝对不会回到药王谷。”钟九猜测道。
没有人怨责孙遥这么做是否会拆散韩木和秋韵水,因为是他们没有考虑孙遥在先。
“那韩木头呢?”秦挽依带着怅然之色,不知该方才应该挽留还是该直接放手,然而,无论如何,秋韵水已经离开。
“谁知道呢,不过应该不会任由韵水轻易离开,只是,是缘是劫,我们干涉不了,该尽力的,你已经尽力了,总不能将两人绑在一起吧?”钟九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强求,尤其是韩木和秋韵水,两人彼此有彼此的顾虑,“而且,我们又不是不回去了,只是暂时辛苦韵水一段时间而已,到时候,只要给某人一点危险的讯息,指不定某人先行沉不住气,赶回去也未可知。”
秦挽依恍然大悟,顿时觉得钟九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京都郊外,十里长亭,一名青衫男子,孑然而立,眼神呆滞,完全像根木头矗立在那里。
忽然,他的眼神一动,一道粉色身影,已经策马而来。
秋韵水瞥到韩木,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却并未落马,显示着去意已决,又怕自己一旦下马,就不想离开。
“五师弟……”
“我知道,药王谷不能没有人,对你而言,药王谷和师父重过一切,我不会阻拦你。”韩木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他从袖中取出一支二月兰玉簪,“我能给你戴上吗?”
秋韵水最终还是下了马,与韩木面对面而立。
韩木望着她的发鬓,将二月兰玉簪斜插上她的发丝,深情凝望。
秋韵水凝着眼泪,咬着嘴唇,看见韩木眼底的希望,只能装作没有看到,她颤抖着双手,第一次主动抱着韩木。
“五师弟,对不起,你要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保重。”秋韵水抽身离开,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骏马绝尘而去。
韩木僵硬的脸颊,缓缓浮现一笑:“四师姐,你若不留,我便去找你,有你这番心意,我一定会回去找你,你注定只能是我的。”
夜黑风高,寒风陡峭,浓云藏月。
此时正值蒙头大睡的最佳时候,却有两道身影,偏偏不解风情,宛如两片轻盈的叶子,落在京都最大,看守最严,宝贝最多的地方。
皇宫之中的禁卫军侍卫,皆穿着厚重的棉衣,毅然坚守着岗位,纹丝不动,然而这两人却轻衫薄衣,矫捷灵敏,不见丝毫笨重。
两人熟门熟路地避开皇宫巡逻的禁卫军侍卫,站在皇宫收藏稀世珍宝的国库前边。
国库有重兵把守,一字排开,排了两列,至少也有五十人。
国库是禁地,大门紧闭,上边落了枷锁,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大门外边,还悬挂着一个大钟,但凡有任何危机,只要钟声一响,附近巡逻的禁卫军侍卫立刻就能赶至。
“小丫鬟,真的要偷这里吗?”白书辙斜靠着红墙,挑眉问道。
翠屏早已摆脱了丫鬟的身份,作为了原来的玉面修罗谢横波,显得意气风发:“白教书的,怎么,怕了?”
“怕倒是不怕。”怎么说两人去了不少地方,偷了不少东西,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只是,白书辙抓了抓头,“好歹这也是阿九和小姑娘家的,监守自盗,好像有些不太好吧?”
“偷什么偷,盗什么盗,亏你还教书的,这叫拿懂不懂,难怪十王爷说你白教书的,真是没有叫错。”谢横波三言两语纠正道,“再说了,大兴朝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的,难道都是偷盗的吗,拿一点不算什么,而且,又不是在皇宫没有拿过。”
谢横波说得义正言辞,口若悬河。
“说的也对。”白书辙难得没有反驳,“反正这儿放了太多的东西,留着也是蒙尘发霉。”
“这么想就对了,不然,哪里有钱给你买酒。”谢横波嫌弃地道,“行侠仗义来的东西,有多少喂饱你的肚子了。”
“哈哈……”白书辙尴尬的一笑,有些惭愧。
“还知道惭愧呢。”谢横波白了一眼。
白书辙也没有计较,只要一提到酒,什么都好商量,随即应道:“好好好,今晚就偷……拿这里的东西了。”
“我打听过,开启国库的钥匙,共有两把,分别在两个禁卫军侍卫的身上,只有两把钥匙同时开启,才能打开国库库门,所以……”
“所以……需不需要我帮忙支开他们呢?”忽然,一道阴森的声音,斜插入白书辙和谢横波两人的对话,两人立刻觉得背后阴凉阴凉,毛骨悚人。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别人的地方谋划着拿别人的东西又被撞见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两人正打算拔腿就跑,哪知前边闪来一道白色身影,含笑道:“两位好雅兴啊,寒夜漫漫,竟然来此一游,来了就是客,不如热壶酒,坐下来,叙叙旧?”
白书辙和谢横波哀嚎不已,前有钟九,后有秦挽依,逃不了只能……
“皇上皇后不是更有雅兴,都这个时辰了,居然还不眠不休,难得难得。”白书辙嬉皮笑脸地道。
“依依有些睡不着,正陪她随处走走,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跟来看看。”钟九回以一笑,笑得白书辙和谢横波心肝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