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站在一处,但不似寻常的男女紧紧依靠在一起,而是隔着一步站着,不远不近,保持着该有的礼仪,或许更是不想进犯。
看到两人,秦挽依差点热泪盈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韩木头和秋韵水也来到了京都,难道是跟随韩太医回来的,那她今晚的归宿,不是找到了吗?
“韩木头……”
秦挽依正要挤过人群,呼唤河边的两人。
可不知为何,人群纷纷退让,秦挽依被推来挤去,缩到墙角。
怎么回事?
秦挽依站在巷子口,却见人群分立在两边,留出一条道,她混在人群中,踮脚张望,是一顶宽敞的八抬大轿。
轿子足足有四个寻常的轿子那么大,堪比一辆马车的车厢大小,只是并非用骏马驱使,而是八个轿夫抬着,招摇过市。
轿子华丽富贵,轿顶为黄金所筑,轿帘上边,绣着盘绕的金龙,这是皇家的轿子。
轿子窗口开得很大,隐隐能望到里边有两道人影。
大轿前边有四人引路,后边有十来人护卫,阵势浩大,阵仗强大,在拥堵的人群中,显得更加引人注目,谁也不敢往前阻拦。
正当此时,轿子窗口,有人掀帘望外,似乎在欣赏两边的热闹,又像是在窥探着街上的妙龄少女。
轿子有些远,秦挽依没有看清轿中是什么人,只是,他好像随手一点,就有一名跑腿的小厮过去,然而轿子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前行,至于那名小厮,却不见了。
轿子由远及近,秦挽依这个角度,渐渐地能看到轿中的人。
轿中之人,半明半暗,有着一张俊挺的面貌,但只看那双眼睛,就知道肯定是好色之徒。
秦挽依一眼就认出了轿中之人,就是钟定奚,另外一人,则是一名陌生的女人,身体紧紧贴着钟定奚,一看就知道是烟花场所的女人。
按照钟定奚的性子,这种节日,必定在大街上横行霸道,今日只能躲在轿子中,必定是前些日子给他下的药还没有失去药效。
没想到都这样了,还不忘出来风流。
看来方才那一指,肯定又是想要强抢民女了。
忽然,秦挽依感觉到有眼神在打量她,这种感觉很不妙,她微微凝眸,视线好像来自轿子。
当日,她曾蒙着面露出双眼,与钟定奚过招,如今,她又蒙着面露出双眼,装束与之前一模一样。
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这么多人,钟定奚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她,秦挽依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趁机逃走。
才有了躲避的念头,窗口的轿帘猛然间掀起,钟定奚的视线,定格在秦挽依的脸上。
秦挽依心中一颤。
“停轿。”轿子猛然间停了下来,钟定奚一把掀了轿帘出来,准确无误地指向秦挽依,“当日在王府闹事的人,就是这个蒙面女人,你们几个,快把她给本王抓住。”
怎么就这么凑巧,冤家全赶在一块儿了,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都能遇上,今日真不该出门。
秦挽依想要呼唤韩木和秋韵水帮忙,可距离太远不说,万一把韩太医和药王谷拖入这趟浑水,实非她所愿,当下,她忙不迭地逃跑,后边跟随着钟定奚的护卫。
顿时,人群中一阵哄闹。
好在京都够大,街上人多,秦挽依在人群中还能像条游鱼一般飞窜,然而,后边的护卫,个个是练家子,一步不落地紧追不放。
秦挽依掏出瓷瓶握在手中,然而这儿是大街,又怕毒粉伤了无辜之人,当下只能收手加快脚步逃命。
她没有方向地乱跑,哪儿人多,往哪里钻,绝对不往偏僻的巷子跑,以免跑到死胡同。
如今没有任飞,范烨风也不知道在哪里,果然应验了当时的顾虑,她的好运走到头了。
忽然,后边追赶的人,一人纵身一跳,踩着屋檐,一个翻身,落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停在原地,伺机而逃。
他的手中,扬着亮闪闪的兵器。
众人一看到这架势,知道不是寻常的抓捕小贼,纷纷作鸟兽散。
秦挽依袖中的瓷瓶重新滑落,握在掌心。
然而就在此刻,钟定奚居然也赶来了,他是见识了秦挽依的厉害,所以对她手中的瓷瓶还是有些忌惮。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谋害本王!”钟定奚的前边,护着两人,生怕秦挽依故技重施。
这顶罪名可真不小,万一坐实了,还不得被杀头。
反正已经被认出来了,逃跑也已经跑了,这才想到否认,肯定来不及了,当下秦挽依澄清道。
“误会,纯属误会,五王爷怎么能如此误会小女子呢,真要谋害,怎么会用小毒呢,肯定用剧毒的,再说,我若真的得手,五王爷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吗?所以一切都是误会。”
钟定奚抖着手指头:“你……”
“而且……”秦挽依慢条斯理地打断钟定奚的话,“小女子是看不过去五王爷残害无辜少女,威逼无知少女成为五王爷暖床的工具,这才出手相救,绝对没有任何谋害之心,只有救人之心,这是挽回了五王爷的颜面呢,五王爷要体谅小女子的一片苦心啊。”
秦挽依说得信誓旦旦,却把钟定奚气得不轻。
众人虽然散去,但还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听得这话,纷纷谴责钟定奚的作风,却又不敢明目张胆。
钟定奚顿觉颜面扫地。
“你坏了本王的好事,让本王痛苦了那么久,今日本王一定要双倍奉还,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好让你记住得罪本王的下场。”钟定奚恨恨地道,“你们几个,全部上,都给本王小心她手中的东西。”
钟定奚说完,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几个护卫,从四面八方步步向秦挽依聚拢,一边警惕着她手中的瓷瓶,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