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三十七八岁,瘦长白脸,几缕山羊胡须,也穿着紫色官袍,身材倒是很魁梧,与薛礼说话时昂首踞步,有几分故意摆出来的姿态,好似要让别人知道,在范阳郡他是官最大的一个。
其祖父赵文阔是前朝北周大将军,郡公爵位,赵晨因恩荫入仕,受先人遗泽,做到后部左侍郎,距离三省六部尚书也只是一步之遥,也算是少壮得志的人物。
宇文述在朝中刚得势时,许多人物都骑墙观望,这两年,宇文述在中枢彻底站稳脚步,虽然无法和当年的杨素相比,但有不少官员更改门庭、投靠宇文述。这赵晨便是其中一个,当然是暗中投靠。
杨广眼睛放在整个天下,盯着数万里之外的突厥和高句丽,以及各个边郡和府州的大军,却是灯下黑,对身边臣子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看不清楚,还一直将宇文述视为第一心腹忠臣。这更使得那些投机取巧的官员放弃以前的立场,暗中投靠宇文述。
早在赵晨过来前三天,许敬宗便写了一封信给王君临,派信使快马加鞭将赵晨的资料送来范阳郡,所以王君临对赵晨的底细非常了解。
赵晨在这里生生的等了王君临大半个时辰,等到裴俨茂他们的车队到来之后,才看到王君临的身影,他心里怎么可能大人有大量?瞅眼看着王君临,再看王君临带着五六百府兵来迎接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秦安公政务繁忙,本公也是清楚,要是为这点小事责怪你,倒显得本公心胸狭窄,不体谅……下官的难处……”
赵晨话里特意点名王君临官品比他低了一级,王君临也不介意,心中反而越加喜欢此人了,毕竟水师由一个没有什么城府的蠢货把持是他最想看到的情况。
瞅着赵晨带来的三百护卫,王君临笑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赵郎将从京都带了多少饷银过来……”
“陛下和宇文大人都惦记着范阳郡水师重建问题,这次特地使本官携带十万两饷银过来。”赵晨昂首说道:“这还是首款,待本官了解水师情况之后,还要视情况扩大水师规模,朝廷饷银还会增加……”
“真是谢天谢地。”王君临欣喜若狂的说道:“水师这三个月军饷和米粮都是从本郡财政支借的,在下抖胆问赵大人一声,银子在哪里,赵大人你们远道而来,辛苦得很,我们自己动手就可以了!”
“王君临,你好大的胆子,难道要劫持本官不成?”赵晨脸色铁青,这才明白王君临带了五六百武卒过来,原来不是过来迎接他的,却是过来抢银子的。
裴俨茂一行刚下了马车,就看到王君临带着府兵来抢赵晨的银子,只站在一旁笑着不说话,看王君临在那里刁难赵晨。
赵晨以为官大一级就能震住王君临,那真是打错主意了,王君临这阵势摆明了赵晨不给银子,就不要想进范阳郡。
“赵郎将,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诓你不成?”王君临侧着脸盯着赵晨,一脸冰寒,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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