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道非常老辣的命令,原本跟在队伍最后的卢氏弓箭手们闻听,纷纷放弃毫无收获的仰面对射。快速又向前跑了二十几步,调整角度,对着半空中射出一排箭雨。
“啊——!”
寺庙里边,正在仍砖头的府兵顿时有十个人发出惨叫声。虽然隔着一道院墙,却被外边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赵光瑞麾下的弓箭手们,大受鼓舞。继续张弓仰射,不求准头,只求自家发出的羽箭能飞过高墙。
如此一来,府兵们所承受的压力更大。虽然中箭者,多数都伤在了非致命处。但血光飞溅的场面和连绵不绝的惨叫,依旧严重打击了府兵们的士气,已经顾不上仍砖头了。
而进攻一方的长矛兵们,在赵光瑞的组织下,已经开始从大门两侧攀爬院墙。因为头顶的砖头大幅减少,而身体又恰恰位于羽箭无法命中的死角,他们的进展非常迅速。短短几个呼吸之内,已经将数十根长矛插进了黄土筑造的院墙上,组成了六道窄窄的“横梯”。更有几名较为勇武的卢氏兵卒,用嘴巴咬着钢刀,双手抓着露在墙壁外边的枪杆,攀援而上。
“注意招呼墙头!”从墙外接连不断的敲击声中,单雄信本能地判断出有危险正在临近。扯开嗓子,冲着迎客殿的屋脊高喊。
五名蓝衣卫弓箭手站在屋脊上,对战场的局势看得更清楚。知道大门也许很快就会被撞开,但大批敌军肯定会在大门被撞开前就翻墙进院。所以也不回应,弯弓搭箭,瞄准了敌人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
果不其然,才过了三两个呼吸功夫,便有一个叼着钢刀的大脑袋,从墙头外侧探了出来,但一道寒光闪过,直奔此人的脑门。
“噗”地一声,血光飞溅,此人是死了,但另外几处彼此不相近的位置,却又更多的脑袋探了出来,不过此时卢氏在远处压制的弓箭手担心射到自己人不再射箭,藏在墙后面的府兵纷给抬头拔刀猛砍,将这一波卢氏兵卒砍了下去,坚决不给敌军翻过院墙的机会。
鲜血一波波从院墙溅落,试图翻越院墙者一个接一个被射死或者捅死。但院墙外的卢氏贼兵们,却像发了疯一般前仆后继。死掉一个,再爬上一个,死掉两个,再爬上一双。更远的位置,还有大量弓箭手,努力向院墙内抛射箭矢,为他们创造可乘之机。
府兵们开始大量出现死伤,血流满地,士气受到一定的影响,但始终没有人退缩,死死的挡住敌人的攻势。
随着伤亡的不断增加,攻守双方的“士卒”,都陷入了一种麻木且狂热的状态。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袍泽从寺庙围墙上跌落,墙外的卢氏兵卒们居然忘记了害怕。躲开尚未断气的垂死者,绕过地面上的血泊,再度抓住紧钉在院墙上的长矛。手脚并用,口中衔着砍刀,继续向上努力的攀爬。
王君临已经下令让所有人尽可能的站在墙根儿上,因为墙根下面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他危险,是因为不断又贼兵的脑袋,从大伙头顶露出来。说他安全,则是因为贼兵中的弓箭手,即便抛射也无法射到墙根儿下两尺范围以内的位置,无法再伤到墙根下的人分毫。
PS:先上三更,等我吃个饭,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