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猛然抓住子熙公主的纤手道:“熙儿:离哥哥就在你身边,离哥哥就在你身边……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夜离仿佛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生灵活现地出现在子熙公主眼前!
她惊骇至极,眨眨眼睛,喃喃道:“我…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熙儿,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不信你掐掐我的脸。”夜离抬起子熙公主的纤手贴到他的脸上。
子熙公主轻轻地抚摸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果然光滑而富有生气,便情不自禁地偎向夜离的怀里,热泪夺眶而出:“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瞥见子熙公主黯然憔悴,夜离满腹酸楚难言,便将她揽入怀中道:“说来话长,以后再说。熙儿,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子熙公主依偎在夜离怀里忘乎所以,心中既伤感又甜蜜。
刚要答应夜离,她冷眼间就扫见了龙床上酣睡的傲奢,脸色便唰地一下煞白煞白,战战兢兢地推开他道:“我不能跟你走,你…还是…快走吧,不要被你父王发现了。”
夜离只想带着子熙公主离开,猛然听见“父王”二字,也惊出一身冷汗来了。他乜眼朝龙床望去,却见傲奢睡得死猪般沉实,这才略定了心神道:“熙儿,趁父王未醒,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带你到一个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说着那话,夜离牵紧子熙公主的纤纤玉手,准备暗念隐身咒遁去。
“不!”
孰料子熙公主猛然摔开夜离的手臂,连连倒退了几步,凄然道:“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跟你走……你还是赶快走吧。”
夜离万万没想到会遭到拒绝,心口忽似刀绞一般,悲伤地问道:“熙儿,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难道那些话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不是不是不是……”子熙公主泪落如雨,痛楚地摇头不停。
“那到底是为什么?是我没有父王富贵,不能送你一座黄金台?”夜离双眼充满血丝,灼灼吓人。
子熙公主面色苍楚,悲痛欲绝,忽然咬碎红唇,凄凉道:“你还是快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相识过,什么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此时子熙公主显示出女性天生的细腻和冷静:如果她随夜离而去,克京人必会遭到灭族之灾,因此长痛不如短痛,叫夜离彻底死了这条心。
但夜离如何明白其中的意思,当然也不愿意明白。
子熙公主说出那话,犹如泰山压卵一般将夜离压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顿时浑身僵直,眼球圆睁,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凝固。
洞房内只传出傲奢的鼾声,一声赛过一声,震耳发聩。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还不快走,难道一定要等到你父王醒来看见不成。”子熙公主含泪将夜离攘至窗前。
夜离浑身哆嗦,满脑昏沉。
就在此时,忽听见傲奢迷迷糊糊地嘟嚷道:“水…水…水……”
夜离做贼心虚,竟然把“水”字听成了“谁” 字,只当被父王发觉,猛然惊醒过来,他伤心绝望地道:“熙儿,你好…你好狠心啊……”
话落处,夜离急念个“吗嘀唔嘀哞”遁形而去,但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子熙公主传唤宫女取水的声音,他双颊上忽而一阵冰凉,原来是两行热泪滑落了下来。
夜离伤心欲绝,遁行在空中,行不多远,就猛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捻咒不住跌落在地上。
他挣扎欲起,却又咕嘟咕嘟地连吐了几口鲜血,忽而血滞气厥,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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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光将父王傲奢送入惠宁宫,然后返回宴席间,同众文武大臣吃酒叙话,以尽王室的礼仪。
宴席接近尾声,胤光又一一相送,同致父王的谢意。
众文武大臣纷纷回礼后,坐轿的坐轿,驾车的驾车,骑马的骑马……陆续散去。
胤光应酬下来,也早已酒意醺醺,准备回宫去,手扶着白玉栏杆才走了数步,玉阶下就有一位宫女带着两名侍卫慌慌张张奔来。
三人迎面睇见胤光,就都跪在阶下,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夜离去天佑殿的事情说了一遍。
胤光并不知天佑殿的轶闻,听说那里有妖怪十分震惊,担心夜离醉酒出事,便急抽调当值宫卫五十余人,随他前往天佑殿,叫那三人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