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世成慌唤道:“宝爷,切不要打她主意,这里是谭家庄的地头,不好招惹。”
“哈哈哈哈……老子也走过几个码头,见过些人物,还怕这小小的谭家庄?若不是你小子邀老子来耍上几骰子,老子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它个野活,快活快活又怕它个屁啊!”
吴公宝大笑不停,仗着酒胆,跌跌撞撞地爬过了土坡子。
那憨头等几个帮闲亦要讨些甜头,一撮哄儿紧跟了上去。
候世成颇是懊悔:却怎地要在这里分银?却怎地又碰上这等事体?这吴公宝是郡县南边头号的混世魔王,原指望交结上他捞些好处,不意竟撞上这起祸事来了。
候世成寻思着,直急得大汗涔涔,却又不敢去谭家庄唤人,搔首挠耳不安。
美娘兀自蜷身趴伏在坟头上,回想着身世悲凉,正哭得个泪人儿也似。
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身后道:“美娘莫哭,你家虽已死了两个男人,但这天下男人还多着嘞。”
美娘闻话遽惊,回头观看。
但见一个壮实男人正站在她身后,半袒着毛乎乎的胸脯,腮帮上胡髭拉揸,牛眼里充满猥琐。身旁尚且立着三四个后生,各个不怀好意地猥笑。
“你……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你想干什么?”美娘心里直发怵,一边拭干眼泪,一边避身欲走。
吴公宝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垂涎滴滴道:“美娘,你不认识我不打紧,我却早就听说过你的美名。四年里头,弄死了两个老公,风流无比,今日特来领教领教。”
美娘知是遇上了流氓无赖,但离着酒坊却有两里来地,无有依仗,便抖瑟瑟地搬起一块石头,怒目而视道:“你……你这泼皮,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胡作非为?”
美娘梨花带雨,秋水含怒,一身素衣,随风飘飞,愈加显得曲线玲珑,楚楚动人。
吴公宝呼哧呼哧直喷酒气,淫笑道:“这世道,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的可多了去了。钱家淖淫嫂的钱二郎;王家庄爬灰的王财主;还有郡县里的张监司包养亲侄女……
这些好事数都数不过来,只是一张草纸包裹住了罢了。我与你寻欢作乐一回,不伤风化,不害他人,怎叫胡作非为?”
吴公宝一边满口歪理地胡说八道,一边一步步逼近美娘。三四个帮闲也嬉皮笑脸地紧跟围近。
美娘羞怒难当,觑得准切,将石块掷去。
吴公宝嘿嘿/淫/笑,一闪身,躲开了。
殊不料美娘又捡起一块小石子砸来,因距离太近,吴公宝竟然躲闪不及,正中左额角,伸手一摸,兀自流出血来了哩!
吴公宝勃然大怒,把手指上的血、放进嘴里舔了舔,疾步上来,猛然抓住美娘,譬如老鹰抓小鸡一般,直把美娘抓疼得泪都流了出来。
“你这个泼妇,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捡你!”吴公宝犹如一头野兽寻找到了肥美的食物,便把美娘摁倒在坟头边,粗暴地撕扯美娘的衣裳。
美娘本是身心不济,又遇着这流氓/强/暴,拼命挣扎了片刻,便有气无力了。
望着额角流血的凶神恶煞,美娘慢慢地合上了乌睫,泪水悄无声息的顺着鬓际滑落下来。
其余三个帮闲色迷迷地觑看,口角流涎,磔磔/淫/笑。
突然间,一阵气颤颤的咒骂声传来:“遭天杀的畜生,遭雷劈的畜生,快给我住手!”
不知何时,附近的草地上,站着一位气得浑身哆嗦的老妪,将手中的木杖不停的敲击草地,发出矻矻的声响。
老妪的身旁依偎着一个小女孩,一手挽着老妪的手臂,一手拎着几副药包。
那小女孩约摸六七岁光景,扎一对牛角辫,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副招人喜爱的样子。
吴公宝正是入巷兴头,猛被人一阵咒骂,倒吃得惊怵,一瞟牛眼见是一个老妪和一个女孩,便呶呶嘴,叫那憨头解决去,自己照旧准备干事。
那憨头恶瞪眼,摇晃身,大步过来,吓唬道:“老东西,少管闲事,快滚蛋!”
话音落处,那憨头伸手一搡,老妪一个躘踵,跄倒在地。
小女孩急来搀扶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