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就算你真的说出了真相，那个唯一的真相，但正因为有那么多的巧合，所以最终巧合反倒是成为了真理，而真相却被蒙蔽了。

白玉京这一刻的心中并没有大喜大悲之感，如果说他在豪侠中有什么样的“真实”是他原本就拥有的，那就只有他的淡然了，他向来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不管现实还是网络，或许他本来就是小人物一个，争也没啥好争的，但这会，当一切事情真正的归于平淡，而不仅仅只是他所奢望的那种平淡，却也足以让他放下一切了。

“就这样放下，你甘心吗？”

白玉京回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用来问对方的，在这一刻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来承认，只有承认了，你才有改过自新……不，是下一次犯错的机会，不是吗？”今天的七寒谷格外的不同，因为今天来了一个已经很久没有造访过这里的人，他的出现不仅仅代表了一段恩怨的了解，同时也将会象征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

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茅十八的心中虽然还能够保持他一贯的淡定自如，但脸上那同样一贯携带的微笑不再却是多少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今天的茅十八或许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他仍旧还是豪侠中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同样也是公认的豪侠第一高手。

只不过这个高手的身上因为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的缘故，或许在别人眼中的他还他自己心中的自己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老八，我今天来是来向你道歉的，我想了很久，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是我的错我就该承认。”

永夜的态度非常的诚恳，尽管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件事也早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对错问题了，但永夜仍旧能够保持着这种“简单粗暴”的态度，说明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复杂的看待过他两之间的关系。

“你能来，我很高兴，不过并不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错了愿意来向我认错我才高兴，而是你能来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茅十八的话让永夜一愣，但很快他就听明白了，今天的他早已不是当初折戟沉沙刚认识他时的那个小屁孩了，尽管不知道今天的他跟他的家人关系到底如何了，也不管他这些年来在网游社会中的打拼中经历过什么，不过呢，相比起茅十八而言，永夜更像是一个玩家，或许他无法突破瓶颈上升到另一个境界中，也正因为他只是一个玩家。

看着永夜的眼神，茅十八淡淡的一笑，而后就做出了一个让永夜倍感惊讶的举动，只见茅十八微微的一弯腰，做出了一个躬身的动作，这个动作有点像是古时候下属向上级问候的动作，但是放在当下这个环境中，却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老八，你这是做什么？”

永夜今天能来，代表他的确想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中充斥了很多矛盾而又复杂的概念，甚至于他的思考中还包含了很多他在现实社会中也不会去思考的东西，如果说他是为了这段和茅十八之间亦敌亦友的友谊关系，那么或许在旁人眼中看来，会觉得是永夜他自己入戏太深的缘故，但如果只是站在永夜自己的立场上来看，他有今天的这一番举动并不出奇，相反还非常正常。

毕竟，他和茅十八一样，都是一个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当然了，在今天他们这两个人之外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狄飞惊。

只不过今天的这件事跟狄飞惊半点关系都没有。

“高手，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茅十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缕笑容，就和他平常经常带着的那个笑容几乎是一模一样，之所以是几乎而不是就是，就在于这一刻茅十八的心并不淡定，反而还颇为感慨。

“什么样的故事？”

从认识茅十八开始，永夜就一直在追逐眼前这个人的步伐，他承认自己不是茅十八的对手，即便再奋斗一两年他也未必见得能够打得过他，就算是换一款网游说不定结局也是同样的，而他想要依靠魔剑道公会的力量，想要通过泄露茅十八的秘密的方式来战胜狄飞惊，这能是自欺欺人。

当然了，正因为永夜不是折戟沉沙，也不是流云、红月，所以他才会觉得泄密这种手段胜之不武，而且就目前来看，似乎就连泄密都难以真正击败茅十八这个秘密的创造者。

要说永夜是因为看不到胜利希望所以才来找茅十八妥协的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永夜能来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自己愿意来的，不会因为任何的外在因素而来，毕竟说的恶意一点，永夜和茅十八都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如果我说，我才是最大的反派boss，你会相信吗？”

茅十八并没有直接说出他想要说的故事，而是问了永夜一个问题，听到这个问题，永夜的心顿时就扑腾了起来，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茅十八，心中不由得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很强烈也很熟悉，是他在决定前往七寒谷的半个月前，他无时无刻不会升起的那种想法。

是的，所有的错误都是茅十八自己造成的，他才是背叛兄弟感情的罪魁祸首，而且不仅仅是这一起背叛的罪魁祸首，甚至于他是豪侠慢慢走向衰微的罪魁祸首。关于这个话题是很久以前，至少是在一年前茅十八曾经提到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永夜压根就没有听进去，更不会当真，但此时想来，豪侠发展到今天，一年多的时间，虽说各种游戏玩家层出不穷，看似有着无穷的活力和动力，但实际上却已经逐渐的走向了低谷，或许这个低谷是每款网游都会面临的，毕竟就不可能会有长生不老的常青藤，但是衰退的过程如此迅速，却也同样出乎了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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