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峰之巅,在所有修士都看不见的那片黑色之中,一位女子,青丝犹若三千丈垂于脑后。
身着云雾衣袍,像是在天际之上直接的扯下来一大块,而后紧裹身躯,发饰面庞衣着皆无多余之物,小巧面庞之上谈不上又多惊骇世俗,但多了尤为多的出尘之感。
其实对于女子而言,不论是面庞容颜,还是自己这副,多一分可惜,少一分不足的身躯,皆是属于随意变换。
只要是她想,念动念起片刻间,便可自由更换,本就是没有,何来拥有,不过都是身外物。
她整正所拥有的是这一大片暂时除了脚下的这处武祖秘境之外的这一整片山下世俗界。
女子身份便就是玄武大陆之上的那个天道法则,维系着整个山下世俗界,是生是死,是福缘是孽债,何时因起又是何时果落,皆是由其一人所决定。
当然女子也不会是个人,准确而言就是一把衡量这山下世俗界的一把尺子,尽量的维持着山下世俗界的所谓公平正义,天道轮回。
所以女子才会把武祖秘境之中的那个更小一点的天道法则视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如喉在哽。
女子身形如正常之人模样,其实她本就没有身形,犹若无二一般,是高是矮全凭意动念起。
女子对面是双腿盘坐悬浮于半空之中的吴尘,吴尘笑颜以对女子。
在吴尘身后,不及两个吴尘之高的法相外身显现而出,横眸一对,盯着吴尘对面非女子的这方山下天道法则,一方天地之下的天道法则自然于自己所掌握之下的天地有着某大关系。
就像是玄武大陆之上,为天下平分了整整五大州的那个天地法则,就是很强,强到了就算是万年之前的武祖联起手来都无法能奈其如何。
万年之前不行万载之后的如今只怕同样结果。
凉亭之中,鹿割儿的心神猛然之间一颤,先前由自己那具庞然大物一般的武相外身传来的那种莫名颤粟恐惧之感在这一瞬息之间陡然加甚三分。
而且原先只是自己那具武相外身有那般感觉,此时此刻他鹿割儿本身就突然察觉到一股子不可抗拒的威压。
沉沉如山岳,至是让他鹿割儿这个曾经的八境武修直接的喘不过气来,于是鹿割儿只得是满面忧愁的看向了其不管是如何看去皆是看不清的地方,以及心中的某种不敢确定但隐隐已有苗头的猜测。
他们这些个神人遗址看门人,玄修是玄帝三重天境界顶天,武修就是八境武修为顶,在哪八境之上的其他境界,皆是他鹿割儿想象过却无法亲身体验之境界。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其实很无趣,尤其是这种无趣已经维系了上万年之久,以及后来的不知会是多少万年。
就在这是,覆盖在小亭上方,被他鹿割儿当成了最外一层的送死保险的六境武修的武相外身,蓦然之间身形暴退越发变小,直至消匿而不见。
到底是个曾经八境,七境的武相外身,还残留着有自己个的意识所在,有着更加敏锐一些的判断。
于是鹿割儿便是满脸忧愁的看向了凉亭之外。
不是想要看出个什么一一二二,七七八八,而是在为自己身旁的褒丫头担心,他鹿割儿的这条可有可无的命,早就是活够了。
再则,神人遗址出生的他们,即是一种能延迟万年,甚至于下一个万年之久的羁绊,同样的也只会是一桩诺大保证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