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方大老爷回来,跟方大夫人说起了一件奇事,道:“今天首辅大人竟然留我过府用饭,还拉了他的长子作陪,给我介绍他的长子,说如何如何优秀,明年下场,必能中进士回来,又问起我家二姑娘的情况,问可有订亲,倒像是要给我家二姑娘说亲事一样,我觉得我有些妄想了,夫人帮我分析分析,我这是妄想,还是的确不对劲呢?”
毕竟那是位高权重的首辅啊,且听说他家长子那是极优秀的,刚中举不久,名次极其靠前,明年开春春闱,只怕还真能中进士。
而有他父亲给他铺路,那公子将来的发展,只怕也是极好的。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公子,哪是他小小四品官的女儿,敢高攀的呢。
但一向没见过几次面的首辅,突然邀请他过府作客,还这样介绍他家的公子,让人不能不多想。
说起来,有时候有些事,那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怎么说呢。
方老夫人不是厌恶方大夫人是她婆婆挑的儿媳,所以一贯厌恶方大夫人么。
被婆婆这样厌恶,倒叫方大老爷对方大夫人生了几分愧疚,觉得自己母亲未免太不讲理,让方大夫人受委屈了,所以对方大夫人还是挺好的。
尤其是方老夫人放出话,以后私房归刘姨娘一家,让方大老爷对方大夫人的愧疚达到了顶点。
以前还跟刘姨娘生了一双儿女,自从这个事发生后,方大老爷对刘姨娘一家冷淡了许多,觉得刘姨娘要是个贤良的,就会阻止这个事,没阻止,说明刘姨娘一家贪图这个钱——倒没推理错——既然如此,方大老爷自然就厌恶刘姨娘一家,寻常不怎么搭理她了。
而这样的变化,好歹让方大夫人情绪好了些,若是婆婆针对,丈夫又不喜,那日子才要叫没法过呢,所以方大夫人这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而刘姨娘那边。
自从方老夫人那样说了后,方大老爷就对自己冷淡了,刘姨娘自然也察觉出来了,只是她一点也不在意。
她现在有儿有女,还有姑姑巨额财产,她已经不需要讨好方大老爷了,所以方大老爷对她不好就不好呗,她怕什么。
她又不是那些婢妾,可以随意打杀,那样的话,可能还会畏惧家主,但她可是老太太娘家远房侄女,方大老爷也不敢怎么着她,如此一来,她怕什么。
不提刘姨娘,却说当下方大夫人听了方大老爷的话,不由匪夷所思,纳罕地道:“听老爷说的,就算我不敢妄想,但也觉得可能还真是老爷的那个想法。只是……二娘跟楚公子(首辅家姓楚),好像也没怎么见过?怎么会看上我家二娘?”
说是没怎么见过,其实只怕压根没见过,毕竟方家只是四品,首辅家可是一品,平常活动圈子都不一样,姑娘小子如何见得到?
方大老爷双手一摊,道:“我也好奇着呢。”
方大夫人试探地问道:“那老爷,要是对方真是这个意思,要同意这门亲事吗?”
不怪她试探,她跟方大老爷近年关系越来越好,再加上儿女渐大,方大老爷有时也会跟她说朝中的情况,让她给儿女订亲事时,能有所了解,免得订了一门不合适的亲事。
因着这个,她其实比后院不少女人知道的多,对朝廷大事,并不是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