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侵略如火退如风(2 / 2)

这一个月的实战磨合终于见了成效,在数量远胜与己方的敌人群众,所有的战士都紧守自己的位置。即使偶有一人伤亡,也会有人自动补上缺口。直到我们将敌营凿穿从另一面杀出之时,阵型居然不见松散凌乱。

“夫人,我来断后,你率大家速退!”我已听到身后敌营中的号角与呼喝之声,显然那方才不见踪影的素利已经现身,正在整顿军马立即便要追杀出来。经过方才的一场冲杀,我方的战马已经疲乏,若任其衔尾追击,很可能便要被敌人从后方一点点蚕食殆尽。想到此处,我嘱咐徐风一声,口中一声呼喝,让胯下的金角转过身来,横奎神枪拦住去路。

不多时,大批人马从敌营中杀出,借火把的光线,见到为首一将青面虬须,身上披挂一件在草原上极为罕见的精良铁甲,胯下骑一匹五花马,手中提一柄系有长长锁链的短柄九瓣卧瓜锤。在他身后的两匹马上,各骑乘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看起怪异的装束,却是两个萨满教的萨满。他们手中各提一柄长约七尺的铁杖,杖头铸成顶生双角的双面鬼头形状,全身阴气森森令人望而生畏。再后面则是四名身高九尺、膀阔三停的勇士,每人手中分别提着狼牙棒、开山钺、托天叉、浑铁棍等重兵器。为首这七人率领着被我们一阵冲杀后已不及三千的人马杀出,看到前方孤身拦路的我,各各双目直欲喷出火来。

那为首披甲之人策马上前几步,厉声喝道:“本人素利,足下既敢率人血洗草原,今夜又闯破我的营寨,想来也是一位英雄。不知可有胆量留下姓名?”

我双腿微夹,金角会意踏前几步。面对为数近三千的敌人,我胸中热血沸腾,一声长笑道:“有何不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常山赵宇霆,现为大汉东莱太守!”

“东莱太守?”对面的素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东莱据此千里之遥,中间又有大海相隔,你来到草原上与我们为难做什么?”

“血衣人!他是血衣人!”这时鲜卑人中有人认出我身上这一袭标志性的染血白衣,又听清我自报姓名,记忆中一个令纠缠他们多年的梦魇重又出现,失声喝出那个代表着血腥与杀戮的名号。

“难得还有人记得本人,”我油然一笑,“若问我为何千里迢迢前来,很简单,本人的目的是用刀锋与鲜血唤醒你们的记忆,叫你们记起已经弃之脑后的一句话——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地从我的齿缝吐出,语调阴冷得几乎要凝成寒冰。

素利勃然大怒,以手戟指喝道:“谁与我取此人首级,赏黄金十斤,奴隶百名!”

重赏之下,他身后有十余名战士一齐抢出,各各不甘落后,一窝蜂地向等同于大批黄金奴隶的敌人冲去。

我微微一哂:“不知死活!”奎神枪一抖,幻出漫天星雨将冲到面前的十余骑湮没。转瞬间枪影敛尽,四周的人和战马已蜂窝般全身是洞,大量鲜血如喷泉四面喷溅,将方圆数丈之内的枯黄草地染成了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殷红。

“素利受死!”我一声狂喝,胯下的金角一声长鸣,瞬间将速度提升至极点,几乎是喝声出口的同时便已迅雷不及掩耳地闯到了素利的近前。说来奇怪,金角的这一声长鸣并不刺耳,相反还带着一种令人说不出得心旷神怡的愉悦味道,但对面素利的坐骑却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发出一声饱含惧意的长嘶后竟一下人立而起。

枪出誓无回,乘着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我手中奎神枪演化卢师所授绝学“无回枪”,带着与敌偕亡的惨烈之势笔直刺出,从那人立而起的战马前胸刺入颈背透出,余势未衰刺向素利小腹。

素利却是一个难得的高手,虽是猝不及防身陷险境,竟是处变不惊。危急关头,他伸左手在马背上一按,身体借力向后弹出,险之又险的躲过我这一记杀招。

同时,素利身边的两个萨满巫师已反应过来。口中各自发出一声怪啸,一齐从马背上跃起。人在空中,两柄沉重的铁杖挟着隆隆风雷之声,向我迎头砸下。

我将鲜血淋漓的奎神枪拔出后左右一分,左书一撇,右按一捺,凭空书写了一个隐隐蕴含无穷奥妙的“人”字。

两柄力道万钧铁杖在这一撇一捺的带动下竟不约而同地转向,由直落转为横扫之势。只听得半空中“当”的一声巨响,他们两个竟是莫名其妙的结结实实硬拼了一招。由于两人功力相若,这一下却是势均力敌。两条人影如断线的风筝般左右飘落,落地时脚步踉跄,胸中血气翻腾,两双手的虎口都已迸裂出血。

我见素利已落入大群护卫之中,取其性命已不可能,回头看看,徐风等人已经跑远,完全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当下不再耽搁,长笑一声喝道:“素利,今日权将你首级寄于颈上,他日定复来取,告辞!”转身催动金角往徐风他们脱身的方向奔去。

素利脸色铁青的抢过一匹战马,将大锤在空中一挥,恶狠狠地道:“今日若不能杀得此人,我素利誓不为人!”说罢,一马当先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