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黄忠悚然动容,他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方才还遭自己刺杀的对象不仅不计前嫌,还欲冒如此大险来疗治自己的儿子。他急忙起身,向我深深一躬道:“大人高义,在下心中感佩莫名,但此时关乎大人安危,在下无论如何不敢领受。大人厚恩,容在下日后图报,告辞!”说罢起身便要离去。
“汉升兄留步!”我抢步上前拉住黄忠厚实的手掌,“且在此少待片刻,小弟自有主张。”说罢请与徐风一起回来的戏志才招待他,我拉了徐风转到后宅。
“贼婆娘……”我刚要开口。
“你不必说了,我无论如何都不准你那自己的性命冒险!”徐风断然道,“我知道你想借机拉拢黄忠。但你要清楚,休说是一个黄忠,便是三国名将捆到一起,在我的眼中也没有你的一根手指重要!”
我轻轻摇头:“你错了。我要救那孩子,并非是要借此拉拢黄忠,亦非滥发好心,而是……那孩子的经历令我想起我们前世那未能出世的孩子。”
徐风身子一震,双目中蒙上一层水汽。
前世我们结婚后,徐风也曾怀过一次孕。但在她怀孕期间,不知怎的泄露了身份,被以前执行任务时结下的仇家纠集大批高手寻上门来,我们夫妻两个在经过一场血战后虽成功脱身,但徐风在激战中挨了敌人一掌,自己的性命侥幸无碍,已经五个月的孩子却未能保住。这件事成为我们夫妻心中永远的痛。
“你可以救他,但贼汉子你必须牢牢记住一件事,”徐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盯着我道,“我们夫妻一体同命,你若敢死,我绝不独活!”
见徐风终于松口,我握住她的纤手,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贼婆娘尽管放心,在未完成前世被打断的那一次欢好之前,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满脑精*虫的家伙,滚!”徐风双颊飞红,转忧为嗔,飞起一脚向我踹来。
我哈哈一笑,侧身躲过,转身向前厅走去。
三日后,太守府中的一间密室外。
徐风与黄忠两大高手谨守门户严阵以待,并不时将焦灼的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今日一早,将自身功力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后,我带了黄叙进入密室疗伤,到此时日薄西山,已整整过了六个时辰。他们心中紧张万分,但又深知我行功之时最忌打扰,所以不敢开门观看,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我面色惨白毫无人色地蹒跚走出。
“宇霆!”
“大人!”
他们两个一齐上前。徐风紧张地扶住我,黄忠则关切地问道:“大人,您无碍吧?”
我见他不问儿子情形,而是先关心我的状况,心中认定此人可交,于是吃力地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天怜汉升兄父子,小弟幸未辱命!”
黄忠先是一呆,随即便有两行热泪从虎目中夺眶而出,屈膝长跪于地,感激万分地道:“大人再造之恩,黄忠无以为报,唯有将这身血肉供大人马前驱使,纵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汉升兄快快请起!”我连连摆手,急使徐风将他扶起,又向他笑道,“汉升兄若要报答,小弟却正有一事相求。”
黄忠凛然道:“大人但有吩咐,黄忠无不领命!”
我微笑道:“小弟与汉升兄虽是初见,心中却是无比的敬爱,只不知赵雷是否有幸,可能与兄做一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