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鸾凤争艳 第六节(1 / 2)

谁为峰 不争而胜 6089 字 2019-11-15

 尤梦盈也不多言,当即轻拍了两下手,只见两名武士一个拎着两只笼子,一个捧着个锦盒蹬上了舞台。笼子里各关着对长尾白鼠,浑身毛茸茸的,瞪着对乌溜溜的小眼睛,就那么在笼子里追尾嬉戏,十分憨态可爱。

正当人们纳闷时,尤梦盈却指着笼里的白鼠道:“这是天下最痴情的动物,名叫雪鼠,产于西域大雪山。它们世代严守一夫一妻制,彼此恩爱相守。如果其中一只不幸身亡,另一只定会自杀殉情。而咱们比的第一项,就是要验证出雪鼠之间的真情。你我各取一对,不计手段,且看看谁更懂得什么是爱。”

江心月见雪鼠实在可爱,不忍道:“娘,它们活得自在快活,您千万别听那恶婆娘的话,随意杀害它们呀!”

江寒玉对女儿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漠然盯着笼子里的雪鼠,一步步逼了过去。雪鼠感觉到危机逼近,不由停止了嬉戏,紧张地靠在一起,并发出尖细的嘶叫。观众见状,纷纷擦亮了眼睛,静候着好戏上演。

苦海扣了枚铜钱在手上,准备随时出手解救雪鼠。岂料熊天霸早有安排,竟传来几名看客,生生挡住了苦海等人的视线,不给他们发难的机会。

江寒玉见雪鼠紧紧偎依在一起,那雄鼠更是义不容辞地挡在雌鼠身前,显得十分恩爱。加之雪鼠发出的哀号,又是如此令人心惊。江寒玉纵然性格坚硬,也不由得缓缓闭上了双眼,淡淡道:“你们既然如此恩爱,不妨做一对亡命鸳鸯,也算死得其所。至少,不会像有些人这般痛苦。”

“不可杀生。”苦海话音甫落,江寒玉已飘然出手,一股寒气直透而去。她虽然只有一层功力,但杀死这对雪鼠,还是绰绰有余的。寒气仅仅裹着两只雪鼠转了几圈,便结成了一朵冰凌。可两只雪鼠却紧紧相拥在一起,一副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样子。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两鼠都未曾分离过片刻。

江心月叹息道:“瞧它们多可爱啊!可惜却成了恶妇宣扬手段的牺牲品。”王怀志喃喃道:“这也许就是弱小生命的悲哀吧!”朱睿道:“并非生命弱小,而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尤梦盈看完江寒玉的表演,嘲笑道:“这就完了吗?两只可怜的小家伙,尚未体会到生离死别,尚未明白什么是爱,便双双命丧黄泉,我真是替它们不值啊!”

江寒玉冷哼道:“那你就表现给本宫看看吧!”尤梦盈轻轻一笑,随即朝身边武士道:“去把那雌的抓出来。”武士依言打开笼子,伸手便要抓那雌鼠。岂料两只雪鼠觉察到危险,竟是奋起反抗,狠狠咬了那武士一口。武士惨叫一声,一把抓住那雌鼠便想将其捏死。

尤梦盈玉指轻弹道:“要解恨,就得慢慢折磨它。”武士会意,随即关好笼子,将那拼命挣扎的雌鼠提到了尤梦盈眼前。雄鼠见伴侣被捉走,急得在笼子里上窜下跳,嗷嗷乱叫。尤梦盈也不理会,先行戴上了一副手套,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身边的锦盒。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锦盒中盛放的,不是什么古宝珍玩,而是一种色泽金黄,大如春蚕的蛆。这蛆成堆成堆地滚在一起,不断吐着透明的粘稠物,样子十分恶心。

朱睿吃惊道:“她想用‘百虫嗜血’来对付这小东西,简直太恶毒了。”王怀志顿觉不寒而栗,险些便要呼出声来。江心月问道:“什么叫‘百虫嗜血’啊?”罗什道:“不用看都知道,定是什么极可怕的手段。”

“把它丢进盒子里。”尤梦盈一声令下,那武士微一躬身,便瞧着手里挣扎的雌鼠,恶狠狠地道:“小家伙,敢咬你家大爷,俺也让你尝尝被咬的滋味。”他说着便将雌鼠抛入了锦盒。

那些黄色的蛆一闻到血肉味,立刻争先恐后地爬过来,死死咬住雌鼠不放。雌鼠被咬得痛了,拼命地滚来滚去,叫声更是惨烈无比。尤梦盈又叫武士将雄鼠拎到锦盒旁,让它看着自己的伴侣忍受煎熬。雄鼠见雌鼠浑身爬满蛆,雪白的长毛不断脱落,急得嗷嗷乱叫,跟着猛撞笼子,简直比雌鼠还要痛不欲生。

奈何雌鼠徒劳的挣扎,只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一个个蛆虫争先恐后地钻进雌鼠身体,不断咀嚼着它的五脏六腑。雌鼠终于没了力气,身体逐渐僵硬。雄鼠撞得头破血流,可还是不遗余力地想冲出笼子。

尤梦盈见雄鼠也渐渐力竭,趴在笼子里没了动静,这才吩咐道:“行了,把笼子打开。”武士依言打开笼子,谁知那雄鼠突然抖擞精神,奋起余力冲出笼门,一下跳入了锦盒之中。那些蛆发现又有动物进来,于是舍下只剩躯壳的雌鼠,扑上来大口咀嚼雄鼠。而雄鼠却像是浑然不知痛楚般,静静地爬在雌鼠身旁,任凭蛆虫蚕食。

雪鼠所体现出的情感,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慨不已,更有甚者,已是心生惭愧。罗什恨然道:“我原以为宋终已是人间恶魔,可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加狠毒。”苦海叹道:“谁说畜生无情,无情的只是世道。”

尤梦盈一瞟周围观众,得意地道:“诸位说说,这第一局究竟是谁赢了。”几个评判看得心惊肉跳,只得含糊其事,宣布尤梦盈拔得头筹。

“现在比第二项,各位觉得梦盈美吗?”尤梦盈伸手摘下斗笠,露出了惊人的容貌。场上顿时一片唏嘘声,无论男女均露出了着迷的表情。尤梦盈将斗笠抛出,跟着又解下斗篷,然后秋波明媚地一扫四下,就翩翩舞动起来。她天生媚骨,又精于挑逗之术,一颦一笑间,尽展千娇百媚,弄得围观男人,个个心猿意马。

尤梦盈黛目过处,无不是垂涎三尺的面目,惟独赵光义和苦海几人正襟危坐,神态自若。苦海等倒也罢了,可赵光义却让尤梦盈上了心。只见她先是一阵媚笑,跟着又脆生生地道:“干脆把这二三项一到比了吧!”

江寒玉缓缓揭下斗笠,露出她那张超尘绝俗,冰冷淡漠的面容。她的出现,忽如一阵清风刮来,将那些被尤梦盈弄得躁动不安的男人,给好好洗礼了一番。她宛若一座美伦美奂的冰雕,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凭微风拂乱秀发。众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呆呆地欣赏着这份“杰作”。江寒玉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勾引男人,更不屑于去做这等勾当,所以只是出神地瞧着苦海,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唉!她还是如此美丽,如此傲雪逼霜。”苦海暗叹了口气,跟着缓缓阖上了双目。他不敢直视江寒玉,直视那双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眼睛,这已成为他生命中,再也不能承受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