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见妻子慌慌张张闯了进来,两眼含泪,愁眉紧敛,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如筛糠似的,颇为心疼说道:“娘子,这是怎地?发生何事?”
“相公啊···”潘氏未出声,先有泪,悲切说道:“相公,咱家孩儿好像会说话了···呜呜···!”
薛英大喜,牵着潘氏的手说道:“娘子,这是喜事啊!你为何这般难过呢?”
“虽然口已能言,这脑壳只怕坏了!竟似不认识亲娘了啊!我的儿啊···他莫不是糊涂了呀?”潘氏越说越激动,胸口越发闷得厉害,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娘子···娘子!你可不要吓为夫啊?来人!快扶夫人进房休息!”薛英大惊,赶紧吩咐道。
两个青衣丫鬟,踩着碎步,即刻上前接过潘氏,匆匆扶着去内屋休息,很是为夫人担忧。
潘氏平日里对丫鬟仆人都很不错,所以还是颇得下人们感恩戴德,个个也是真心为她工作,任劳任怨。
“阿荣,你先去请大夫,招呼着给夫人瞧瞧,我去后院看看!”薛英交代好了前院,便急忙赶去后院。
身为一家之主的他,特别的骄傲,老爷的职责范围在这一刻,深深的体现了出来,还真没有咱搞不定的事!
后院的梧桐树,还是遮天蔽日,梧桐花依然散落满地,后花园的花香仍然扑鼻而来,他特别不喜欢后院,觉得有些太过阴凉如水。
薛英这次没有敲门,以往还会尊重一下,小仁贵的**,好歹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了,说不定都开始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今个出于愤怒,他不咋客气,一脚就将门踹开了,这门是檀木的,轻易踹不坏,所以他很放心的踹了。
想当年为了这个宝贝疙瘩,他可是煞费苦心,这个后院就是为他而修建的,所有的设施都是精挑细选,最顶级的才用。
就连这小小的一扇门,都费了他好几百两银子,这要是在普通百姓家,怎么说也够吃上个几年的了。
他以向宠儿子,可不代表这小子,可以挑战他当爹的威严,连娘都不认了,你爹我还不跟你急?
洛城此刻几乎已经将屋内的每个零件,都研究了一遍,就差没有把所有东西都拆开研究了。
不行!还是不能相信!要不把这屋顶也给拆了看看,这屋子也太古典了,简直就是古色古香麽!
他正在琢磨一个问题,如此古色古香的屋子,到底是他跑进了屋子,还是屋子将他弄了进来?
正分析着若干种可能性,咣当一声之后,他就很直接的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求你吧!不要吧?又是古装?
男子一身时尚的员外袍子,头上还顶着个员外帽,长得很普通,跟无数的中年男子没什么不同。
就是黑胡子老长,蛮有型的,莫非在哪家理发店修剪过麽?看起来很斯文的,脚法这么犀利?
“那个···先生···你找谁?大家都是斯文人,注意形象哦!门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来踢的!哎!对了,我很好奇啊,请问先生你是不是练过佛山无影脚啊?啊哈哈···”洛城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自认为很好笑。
见那中年男子,不但没有领悟他的幽默,似乎在酝酿更大的火山爆发,眼睛里的小火苗越发的茁壮。
“那个···先生···你想怎么样啊?”洛城紧张的吞咽着口水,不是吧?难道欠了他钱?
“你个逆子···老子我被你气死了!你···你···简直是个畜生啊!你不但不认你亲生母亲,连我这个父亲也不认了!呜哇哇···气死我了!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逆子!”薛英的胡须因为他生气,也跟着嘴唇一起抖动。
这个逆子留着何用?气死老子了!薛英四处寻找武器,终于看到书桌上,有一根戒尺,是私塾先生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弟子用。
他顺手抄了起来,朝着儿子的屁股打去,洛城当然不会乖乖不动,等着他打,两人在房间里围追堵截,上蹿下跳。
追逐了半日,两人都累得气喘如牛,一个趴在床边,一个瘫软在椅子上,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力气再追跑。
“大叔···有没搞错啊?就算你认错了儿子,随便把别人家的儿子,拿来当你自家的儿子,也不至于要搞到杀人的地步吧?哎呀···累死了!”洛城软软的趴在床沿,汗流浃背啊。
这大叔是不是正常人啊?体质这么好?真能跑啊!亏他年轻力壮,不然真得挨揍!最主要是做人讲原则的,敬老嘛!总不能跟他对打吧?
“仁贵啊!你当真不认爹娘了麽?”薛英忽然扔掉了戒尺,以手遮面,难过起来,暗自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