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点就让明镜的热泪夺眶强忍住哽咽，尽量保持着平和的声音，朝这位垂暮的老人深深地行了一礼：“是的，恩师，弟子来了。”

一声“恩师”的称呼让冥思的无常愕然地睁开眼睛，有些惊异地打量了明镜一眼，接着欣慰地微微一笑。

密宗传承制度严格，尤其是在门派之别上。虽然并不严厉禁止弟子修行其他武学，但对于师徒名分却看的很重。也因此，当初在珠穆朗玛峰雪洞上，明镜受无常方丈之恩得以学习空中少林绝学电磁剑和御空力，已经算是半个少林弟子，却从来没有称呼过无常为师。

这次少年开口就称无常方丈恩师，显然也是为了给行将圆寂的无常神僧一个心理上的慰藉。早就看透了人情世故的无常怎会不明白少年的这份心意，也就微笑不语了。

无常微笑不语，明镜却不能不说话。

这次前来空中少林月球基地，见到形容苍老的无常方丈，明镜心中的酸楚是无法压抑的，反而不及空中少林的僧众，由于对生死之事看的很开，反倒没人因为方丈的即将圆寂而感觉到如何悲伤。

在这样的情绪左右下，明镜觉得自己应该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不能让这位尊敬的老人在临死之前还蒙在鼓里。于是，小光头汗颜着把自己上了沙妲的当，潜入空中少林藏经阁。在唐如地掩护下将金印盗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然后从怀里摸出金印，双手托到无常方丈面前，低头道：“弟子自己知道是做错了。请恩师责罚！”

无常方丈先是一愣。接着放声大笑，雄浑无比的真气直把木制结构的禅院都震得嗡嗡作响。直笑到小光头脑门上地冷汗都冒出来了，才慈祥地伸手抚摩着少年地头顶道：“痴儿。痴儿！你真以为老和尚老糊涂了？”

“呃……”小光头顿时无语。

“你独闯藏经阁，和六道轮回的几个后辈弟子大打出手，还招来千眼重劫，差点没把供奉佛骨舍利地灵堂给拆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和尚就是真地老糊涂了，也不会一无所知的。”

明镜当场暴汗。

无常却没有伸手去接金字塔印，而是微笑着看着明镜道：“只是和尚知道。你这孩子心地质朴，决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你硬闯空中少林的藏经阁，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偷取金印，必然是有说不得的苦衷。和尚一直在等你来向我说明一切，你这不是来了么？”

无常方丈的话语和微笑象暖流一样流遍了明镜地全身，让少年的热泪再度涌上眼眶。这样的信任，这样的回护，明镜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双手合十，深深地埋下头去。

就在这时候。少年身上突然白光一闪，而同时，被明镜放在面前的金字塔印上也是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两道光芒互相交织，足足在虚空中环绕数圈，方才消逝。

突发的状况连无常方丈这样的绝世高手都为之一愣：“明镜……这，是怎么回事？”

小光头自己心知肚明，又是一路上困扰自己的金字塔印和圣光气的共鸣突然冒出来了。少年自己苦思冥想，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就是无从解释这怪异地现象，正好放着无常这个睿智的人类第一高手在这里，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于是小光头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如何遇上大天使长加百列，如何得他暗中输入圣光气种子在体内，圣光气第一次觉醒是什么状况，后来又如何被十二名伪装成奥罗帝国皇家正规军士兵的天使联手布下“天使的十二音阶”杀阵困住，从而神使鬼差地刺激了圣光气的觉醒，还被天使们当成什么“神选之民”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无常一直默然听着明镜的陈述，脸上不时露出沉思的表情，最后，老和尚把金字塔印取到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喃喃地道：“天使……圣光气……莫非，真的有那个地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