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辫此时给他的腰带都抽下来了,正使劲在地上甩,闻言回头愣愣地问道:“啊?有吗?”
“当我们从吊桥跳下来,往下坡走的时候,”林三酒回答道,“你和八头德谁都没有发现前方城道里有动静,唯一一个发现的人是我,对吧?他要真是普通人的话,怎么你们两个进化者都没发现?”
脏辫想了想,恍然大悟。“的确……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哪里用得着你出马才能察觉呢。”
林三酒晃了晃手中络腮胡子。“怎么,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认账,把种青叫来救命吗?”
“我、我确实……造成了普通人变异,”络腮胡子终于嘶哑着出声了,“你猜得没错……可是我和种青,没有关系……”
林三酒不禁吃了一惊。络腮胡子承认了,还没有那么出奇;出奇的是他居然将所有事都揽在自己头上了,看样子像是要把种青给撇得干干净净?
今晚知道她正在找脏辫,有机会提前一步来设置陷阱的人,除了种青再没有第二个人了;他为了一点数目不大的酬劳,而一直紧紧跟在八头德身边,本身也很可疑。可是在末日世界里,她实在难以想象会有进化者甘愿为了别人牺牲。难道她真的猜错了?
“找得怎么样了?”她看了一眼脏辫,问道。
在八头德身边,任何平常的通讯器都不能保证隐密性。如果络腮胡子和种青真的有关系,他们一定是用某种特殊的通讯道具沟通的;要是能找到这种道具,或许可以顺藤摸瓜地去验证,另一头的人究竟是不是种青。
脏辫的动作不快,进展倒是不小;络腮胡子在他眼里,可能已经从人变成了圣诞树,每一点挂在身上、看起来可能藏东西的衣饰配件,都被他解下来翻了一遍——此时地面上多出了一只小绒布袋子、几只装着食物药品的盒子,以及一捆细细的长薄金属片,似乎是某种武器。
“这个袋子应该是他的容纳道具,”脏辫将袋子给林三酒看了看,说:“但是我打不开……他好像给道具上加了一道锁。”
林三酒抬起头,正要再朝络腮胡子问话时,却忽然一愣。
次空间隔绝了声音,也隔绝了来自真实世界的气流、响动、震颤;要不是她一转头间目光恰好扫过,她还真没意识到,原来城道阴影中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此时正站在昏迷的八头德身旁,似乎在低头看着后者的伤。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伸手在地砖之间一抹,就从缝隙中拎起了一个小小的、泛蓝的东西——林三酒没有料到,他竟然连看也没往次空间里看一眼,就把次空间给解除了。
就不怕自己当场结果了他?
“林三酒啊,”种青仍半低着头,衣领中露出了半截脖颈。他的语气变了,好像又想笑、又要马上叹息出声似的,喃喃说:“我都想不明白你。你不是一向厌恶滥杀作恶的人吗?怎么这一次,我都把八头德的可疑之处明明白白告诉你了,你也不肯离开他?结果果然又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林三酒浑身都凝住了。她此前不认识种青,这一点她能够百分之百地肯定,也就是说……
“过了这么多年,我又戴着面具,你都没认出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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