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警卫又少了一大半,此时只有区区三四个了,还都正背对着门口,看守警戒着外头的走廊。侧耳听一听,她大概就猜出了警卫们的去向:在医院深处,有人用工具不断撞击、挖掘什么东西的声响不断化作音波,在幽暗中一圈圈荡开涟漪,让她觉得自己听见的是一个建筑工地。警卫们显然已经发现她把医院走廊砸碎了,导致一部分人被困进了死胡同里,现在应该正在重新挖开一条通道。
但是,她一心想找的红脸人此刻却早就不见了踪影。在门缝后张目四望,她看见的只有地板上断断续续的血迹,一路伸展出去,消失在了墙壁拐角后方。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跑不远——林三酒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回头向屋里打了个手势,悄悄将门拉大了一些,还没忘记及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门后泄露出去的灯光。
一共四个警卫,呈现半弧形背对着门,将门口围了起来。直到她一步迈出门,几人都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靠近了。林三酒猫下腰,确保自己始终处于他们水平视线以下的位置,将门合拢了之后,慢慢靠近了最左边警卫的身后,也就是离血迹最近的地方。
她无声地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宫道一对她还真是十分慷慨,即使以她这种消耗速度,【你们班上应该有这样的人吧】的瓶子里仍旧还剩了五六颗糖果;等她感觉到特殊物品的效力发动以后,她自然而然地直起身,低着头,朝那警卫说了一声:“劳驾,让一让。”
“嗯?”就算满脸黑洞,那警卫还是泛起了显而易见的一瞬间迷茫。他回头看了一眼林三酒,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你去哪?”
她含含糊糊地从嗓子里咕哝了一句什么。
“什么?”那警卫停下来,“我们现在人少,最好一步也不要离开……你要干什么去?”
这些家伙肯定不必上厕所,这就让她无话可说了。林三酒埋下脸,一闪身从他让开的地方滑了出去,尽量没有碰上那警卫的身体。当她往外走去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警卫在疑虑之下,迅速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同伴。
“……诶?人都在啊,”他立刻叫了起来,“喂,你站住!”
林三酒头也不回,脚下一个加速,就扑向了血迹消失的拐角处。她知道警卫一定会追上来,区别只是会留下多少人继续看守门口而已;然而当她奔至墙角、往后飞快地扫了一眼的时候,她却猛然意识到四个警卫竟然都追了上来。由于事发突然,几个警卫没来得及商量,都作出了条件反射下的第一回应,因此有那么短短一刻,门口连一个守卫都不剩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在林三酒的余光里,一个黑影猛地从另外一边的墙角后窜了出来,像闪电一样直直扑向了门口。她在吃了一惊的同时,脚下却已经早早越过了拐角,那个影子也从视野中顿时消失了;林三酒脚下急急刹住了,在转过身之前先是一弯腰,感觉一条手臂从自己背后上空挥了过去。
她刚躲过了一击,就听身后两个警卫也反应了过来:“有人来了!”
两个警卫顾不上这个不知是友是敌的人了,转身就扑回了房间门口。林三酒在另二人一怔的时候,也一个拧身,调转方向重新冲了回去,连带着两个追兵也一起跟上了她——若是有不知情的外人看了,只怕还要以为这五个人是商量好了,要一起来回折返着玩儿的呢。
“入侵者!”当那人影将手放在门把上时,最前方一个警卫高声叫道。
林三酒猜得没错,在这种时候,硬生生非要往房间里冲的,只有一个人。
波西米亚迅速扫了一眼朝她冲过来的几个人:两个警卫,一个不知是不是警卫、不太起眼的人,又两个警卫。她一张小脸都白了,嘴唇抿得几乎瞧不见;她的后背上系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包,一只手扶着它,只剩一只手开门——显然更加没法战斗了。
“波西米亚,是我!”这句话还在林三酒的喉咙里,没能吐出来的时候,只见波西米亚一拉门,闪身就钻了进去,“咚”一声合上了门。林三酒踉跄停下了脚,正好处于四个警卫的包围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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