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顶点的高手，寿命一般都有三百年，按照沈万山如今的年龄，只不过正值壮年。

然而，就是这位壮年，此时却已经满头华发，面上皱纹纵横，再加上他暮气沉沉的气息，任是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昔人一去不复返、死水浮萍悠九幽！”

“唉！万山兄，你这是何苦啊？”

首阳真人站在沈万山身后，听着这昔日，豪气纵横三千里的夺命阎罗，如今竟然吟出这等哀句，内心实在嗟呀！

“都去了！就剩我了！首阳，有时我在想，若是当年我们都是良民、善民、顺民的话，如今这些事情还会发生吗？”

沈万山默默的转过身躯，那已泛出死气的灰色眸子，盯在首阳真人的脸上。

“这……”首阳真人沉吟片刻，“万山兄，记得我们当年做事，谨守：既做不悔、既悔不做的原则。没有什么可是、如果，只有现在、今后！万山兄，若想报仇，那你就振作起来，百年千年之后，难道我们还赶不上那公孙白吗？！”

沈万山的眸子猛然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首阳，别在自欺欺人了！我们会修炼会进步，难道那公孙白不会吗？难道他的师长不会吗？难道他偌大的宗门不会吗？！”

说着，他深深长叹，“如今我心已死！首阳，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又转过身去，继续呆呆凝望池塘中的群鱼。

首阳真人渭叹一声，转身离去……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沈万山的肩头，沈万山没有丝毫动静，继续看着水中游鱼，说道：“首阳，你不必劝我。我家已然零落，我独活还有什么意思！”

搭在他肩头的那只手，猛的一颤，“父亲！”

刹那，犹如九天雷霆，猛然劈中沈万山一般，他身躯猛然剧震，急旋身，刹那，那早已枯涸的双眼，瞬间积满久违的泪水！

“天！小倨？真的是你吗小倨？！”

“父亲是我，我就是你的儿子沈倨呀！”

沈倨猛然跪倒，双手抱住父亲的腰，痛哭起来……这一瞬间，往昔的活力、豪气似乎刹那又回到沈万山的体内，他哭着笑着，拍打着儿子的肩膀，“好好、好倨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哭啊不哭！”

说着，沈万山的泪水，早已滂沱！

……

紫禁城坤宁宫。

大明皇帝朱照烈高居上首，皇后沈昭娣陪坐一侧，下首坐着沈万山、沈倨、首阳真人，雨蛮、清夜则在一旁伺候着。

“皇帝姐夫，我说的事情你可答应？”

朱照烈揉揉眉心，苦笑看着沈倨，他从来都是这么称呼于他，“国舅，沈家与朕的大明国，从来都是休戚相关。更何况那公孙白无法无天，竟然敢到乾清宫公然勒索皇后！国舅，你只要能将他击杀，莫说这区区紫禁城，就是整个金水城都陪葬给公孙白，朕也毫无二话！”

“小倨，你确定能够击杀公孙白？”沈昭娣担忧的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现如今也是他这一辈的唯一亲人，按照她想，即便是此仇不报，她也不愿意再失去，这原以为早已经死去的弟弟！

沈倨此时的眼神，沉静而冷漠，“皇后大姐，你的意愿我了解。但是，那公孙白的双手，沾满我沈家一门九口的鲜血，若是让此等人渣，继续活在世上，小倨还不如自杀的好！”

“小倨，此事缓缓如何？”沈万山担心的看着儿子，现在的他只想每日间，能够看他一眼，便已经很满足！

“爹，此事不能缓！我必须在短时间内，约战公孙白！”

“小倨，有什么我能做的？”

“还有我们！”

首阳真人话音刚落，那蛇妖姐妹便接口道，“你们协助皇帝姐夫，将这紫禁城里的人尽快迁移，然后在周遍布下阵法，不要到时伤及无辜！”

首阳真人眸子猛的一亮，他好象猜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