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天命者,悲;抗逆天命者,死!”
在通往黄鼠狼一族的聚居地途中,一个年老的狮人正骑在一头高大的棕色雄狮上,他面沉似水,双目炯炯有神,被暴雨浸透的金色铠甲越显得鲜亮。.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总会天降暴雨,是老天在为黄鼠狼一族的命运悲伤?还是真的有什么人在默默庇护着这个可怜而又卑微的种族?”老狮人极目远眺,由于暴雨突至,峡谷中灌满洪水,就连横亘两端的那座浮桥都被无情地冲断。
“每一年总会有帝国最勇猛的战士丧生在艾尔卑特山,他们没有英勇地将鲜血洒遍疆场,却以这样一种可悲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实在是讽刺呀!”老狮人继续感慨,因为就在刚才,正在渡桥的一队狮人被突然而至的洪水冲走,甚至在来这里的路上,天雷不断,自己所带领的一千皇家精锐在不明不白地情况下损失了一半人手。原本老狮人以为自己遭到了魔法师的袭击,可是一看到满天聚拢的乌云,以及如游蛇一般游走的闪电,他可以用自己家族的荣誉担保,这里没有敌人,有的只是正常的电闪雷鸣,并且他十分确信放眼天下还没有哪个魔法师能够调动苍天的力量来打击他的敌人。
“顺应天命者,悲;抗逆天命者,死!也许今年我们不应该来这里。唉——”老狮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助地看着峡谷中汹涌而过的洪水,除了叹息也只剩下叹息了。
这个老狮人不是别人,正是兽皇最信赖的心腹兼大内总管、并被赐予了国姓的炽日苍。由于身负大内总管一职,每一年,炽日苍都会去全国各地挑选奴隶,当然,这只是兽皇对外宣称的一个借口,实则是借选奴之名趁机刺探各族是否对兽皇忠心,倘若他族有不臣之心,兽皇几十万铁骑很快就会将那个叛逆的种族踏为平地。以前就曾经生过这样的事情,狼族中灰狼一支企图造反,不料泄露了风声,正在那里挑选奴隶的炽日苍当机立断,果断地调动了镇守在周围的狮族军队,短短一夜光景,灰狼族血流成河,几十万灰狼族人被杀,更有十几万被俘。若不是太后念在灰狼族长的母亲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份上,说不定此刻灰狼族已经被夷族了。不过即使活了下来,他们的下场也不好过,灰狼族被从肥沃的土地赶到兽族和人类交界处的险恶大山里,生不如死不说,还要时常遭受人类的袭击。最可悲的是灰狼族长的小儿子,为了惩罚灰狼族长的不忠,那个倒霉的小子被流放到了人族的国家,人族与兽族积怨甚深,想必一定已经死了好几个念年儿了。
想到这里,炽日苍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始终觉得应该杀了那个人,因为自打他第一次见到灰狼族长的小儿子,就觉得那个家伙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话,恐怕“大阴谋家”这个词语再恰当不过了。
“倘若不死,这家伙一定是帝国的祸害。”这么想着,炽日苍把目光投向北方,千百万年来,最北方一直是兽族的禁地,那里的土地肥沃而富饶,良田毗邻,瓜果满园,但却是人族的地盘。不过,在更早以前,兽族占据着那里的很大一块土地,他们世代生息,奔腾的苍河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善良淳朴的兽族,后来由于帝国的没落、人族的强大,兽族在与人族的战争中接连败北,不得不一再南退,人族占领了兽族的领土,划分为一十六州,合称“苍河十六州”。很多年过去了,人族在苍河十六州筑城立寨,繁衍生息,理所当然地将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园,而一代代兽族却衔恨而终,人们盼望收复失地,盼望再一次喝到苍河的水。每一代兽皇在登基的头一天都会立下宏志,以收回苍河十六州为毕生心愿,但这就像个笑话,一万多年过去了,兽族和人族打了无数仗,除了损兵折将之外,兽族甚至连苍河十六州的土地都没有踏上过,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
炽日苍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每想到这些陈年旧事,他都会悲痛满怀。
“帝国呀,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强大呀?大6四大种族之中,只有我们兽族是最弱小的,倘若再不励精图治,恐怕我们永远都喝不到苍河的水了。”
想着心事,炽日苍的眼角湿润起来,记得他的父亲过世的时候,曾拉着他的手再三叮嘱,倘若帝国收复失地,一定要在他的墓前洒满苍河之水。
“唉,我恐怕无力完成父亲大人的遗愿了。”炽日苍叹息着,连连摇头,“只怕等我寿终正寝的那一天也会说出和父亲大人同样的话,哈哈,可悲呀!”
“大人。”一个士兵打断了炽日苍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