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贝玛特人(2 / 2)

暗翼之城 傲雪弄秋霜 7092 字 2019-11-03

“阁下尽管问就是了,我定当如实相告。”

“昨天警备团在拘捕他们的时候,有两三个人趁乱跑了。您要知道这种行为是拒捕啊,这个罪名可不小,如果被抓到是要关监牢的。后来我们审问您手下的那个斯通,他说他们总共只有十几个人,全都被抓住了,逃跑之人不是他们一伙的。所以我想请教会长的,就是您究竟派了多少人到诺迪雅去啊?”

“十三人,加上斯通一共十三人。”会长知道不管逃跑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手下,只要现在能说清楚,就不会受到牵连,毕竟瑞金斯已经收了钱,这个面子多少是会留下的。

瑞金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十三人!会长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数字一定不会有假,也就是说赫拉克和索比安认为商队还有人活着的推测就不成立了,除非另外有人跟着商队进入了地下通道,可这人会是谁?又该从哪里寻找这个人的线索?

会长见瑞金斯脸上阴晴不定,料想他是不是在嫌钱少,刚准备命手下再去拿些钱来,却被瑞金斯拉住:“会长,照您给的这个人数,那些逃跑的人应该不是您的手下,这件事您就不用担心了,我还有其他任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会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赶忙起身把瑞金斯等人送到门外,又说了一通客套话才目送瑞金斯离开。

瑞金斯心绪混乱想不出头绪,只能暂且按下这些念头,等回去向赫拉克禀告后再做商量。

一行人离开商会后,便直奔贝玛特人首领扎卡的老巢。

扎卡的营地设在旧都市的中心教堂。这座教堂曾经是特古宾斯的标志性建筑,也是特古宾斯战役中最后被攻陷的要塞,所以这里被毁坏的程度远比其他地方要厉害得多,但是扎卡就是看中了这座教堂的地理位置以及它曾经的身份和地位,硬是花了大价钱对它进行了重建,翻修之后的教堂虽然不如之前华丽,但保留了之前的壮观,仍然称得上是旧都市的标牌。

刚进教堂前院的大门,凯文就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这座教堂建筑结构的复杂,建筑风格的独特,是凯文从来没有见过的,庭院正中的石雕,四周的拱形回廊,错落别致的碉楼,还有那高低不一锥形尖顶,把凯文的眼光完全吸引住,他几乎没去留意周围那么多贝玛特人守卫的表情,直到身旁的战友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提醒他警醒点,他才意识到周围的气氛已经不同了。

道路两侧、屋檐下、环廊里,到处站着全副武装的守卫。这些贝玛特人战士的着装与警备团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们的上身几乎裸露着,只有两条宽厚的皮带绕过肩头在前胸和后背交叉,把胳膊和胸部的肌肉肆无忌惮的展露着。他们下身穿着棕黑色的皮质长裤,配着一双高筒的皮靴,手中不是环抱着一柄大刀,就是扛着一扇长斧,加上冷漠凶残的面容、仇怨藐视的目光,让凯文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

凯文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剑柄上,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开始流汗,他环顾了一下身边的战友,发现大家除了神色凝重,并没有害怕的表情流露。凯文自我宽了宽心,告诉自己不要怕,告诉自己贝玛特人忌惮教会,是不会轻易挑起事端的。

教堂的祈祷大厅被贝玛特人改成了一个硕大的议事厅,大厅正中摆放着一张足以坐下二十余人的长桌,桌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酒杯、餐盘等各种器皿,还有一些东倒西歪的破旧烛台,四周玻璃窗户上的彩色玻璃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兽皮和布料,所以整个大厅的显得很是昏暗。

大厅四下里站着数十名满脸杀气的守卫,只有一人坐在长桌的最远端,怀揣着双手冷冷地看着瑞金斯和士兵们走到长桌对面。

此人正是贝玛特人的首领扎卡。虽然大厅里光线不强,但他那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仍然惹人注目,一道明显的深黑色疤痕从那颗不大的左眼眼角一直割到下巴,使得本已凶恶的面容凭空增添了血腥。

看着扎卡的模样,凯文的心理直发毛,猜测着这一定不是个好惹的主。

瑞金斯见扎卡如此傲慢,心中不免光火,但他知道此番前来的目的,也清楚现在身处贝玛特人的核心区域,双方力量悬殊,万一发生冲突,己方只怕吃亏更多,所以他把心头的怒气压了下去,略略地冲着扎卡行了个礼,朗声说道:“扎卡首领,我受赫拉克团长之托,特来拜访。”

扎卡把自己陷在座椅里,懒懒地回了一句:“团长好意,扎卡心领了,阁下请回吧。”

瑞金斯这个闭门羹吃得有些尴尬,但为了完成任务,他不得不另想办法。他回头命手下把刚收到的贿金呈了上来,当着扎卡的面打开了箱盖,以便扎卡能够清楚地看见里面的金币:“扎卡首领,我们团长为了感谢你多年来对诺迪雅的帮衬,特地准备了小礼物,还望扎卡首领收下。”

贝玛特人不善农耕,以前盘踞山林时以狩猎为主,而今则以贸易为主,只不过因为旧都市的沉沦,他们的贸易并不繁盛,所以一直以来生活得比较拮据。瑞金斯拿出的金币确实让扎卡心动了一下,但他并不愚蠢,猜想警备团此举定有其他目的,所以他把微欠的身体又陷回了椅子当中:“扎卡不明白阁下的意思。”

“扎卡首领,这么多年以来,诺迪雅与旧都市之间相安无事,这多亏了首领对手下管教有方。赫拉克团长从未因为双方的矛盾伤过脑筋,所以想对首领表示感谢,还请首领继续保持双方的稳定。”

“这么说来……”瑞金斯原意是想奉承扎卡几句,等他吃软了之后再慢慢套话,可没曾想扎卡的思维跟常人不一样,他对瑞金斯的话理解得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么说来,你们的团长是怀疑我在暗地里搞鬼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瑞金斯没料到扎卡能从一句话的反面去考虑问题,赶忙想纠正扎卡的错误理解,却被扎卡打断了:“不是这个意思?警备团跟我们贝玛特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从来没有往来,今天送来这么多金币,不就是想说,我们在暗地里搞事情,今天把钱收了以后就别再乱来了!不是这个意思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意思?”说着,扎卡拍案而起,把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扎卡一站起来,四周的守卫闻风而动,齐刷刷地向前逼了几步,挺着武器把警备团的士兵们包围在当中。

凯文虽然经过了训练,也经历过杀狼的磨难,但这种阵势他从未见过,他见扎卡的守卫逼上前来,战友们都把剑拔了出来,他也跟着拔出了长剑。

瑞金斯见势不妙,赶忙大吼一声:“住手!”伸手把身边士兵手中的长剑按了下来,冲着扎卡大声喝道:“扎卡,你竟敢对教会如此无礼!”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凯文紧张得都快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凯文忽然想到了死,想到了自己被乱刀砍成了碎片,他忍不住浑身开始抖动,握着长剑的手也哆嗦起来。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战友,见他们也是如临大敌一般的紧张,但是他们并没有半分的退缩。凯文稍微获得了一丝安慰,他想起了哈里说过的一句话:“当对手强大时,只有冷静和勇气才是战胜对手的最好武器。”

眼看一场战斗难以避免,双方实力又如此悬殊,警备团一行人真能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