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落绯本以为穿上男装会遮掩不住凸起的小腹，没想到却丝毫看不出来。已经四个月了，若不是自己身子太弱，也不至于如此。

“不必”

蓝落绯知道轩辕凌要说什么，接口道：“知道了”

轩辕凌这次满意了，扶着蓝落绯到梳妆台前坐下，随后拿起木梳，便准备替蓝落绯绾。

轩辕凌看着蓝落绯身下的血迹，慌忙道：“墨寒，叫莫先生！”自从落儿不断昏迷后，莫帘便一直住在濯帝宫的偏殿中。

落情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偷偷的看着轩辕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父皇，怎么样？”

轩辕凌含笑道：“好”

轩辕凌将蓝落绯拉住，手挑起丝，好笑道：“落儿打算这样出去？”

轩辕落情乖乖的走到轩辕凌床边，甜甜的道：“父皇，今天情儿又学了一课，背给父皇听好不好？”

“不必”

手指不住的颤抖，信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

晟佑帝初年七月，轩皇后诞下一女，取名轩辕落情。晟佑帝不顾群臣反对，下旨将其立为太女，成为濯华第一任女帝，史称凤鸣帝。

轩辕凌一眼便看出蓝落绯在想什么，开口道：“不许剪”

濯帝宫中，轩辕凌带着几分无奈看着从内帐中走出的人儿。那一身的水蓝色男装，看起来分明是风度翩翩的男儿。若不是散下的长勾出了几分女态，哪里能看得出半分娇柔。

关门的声音响起，濯帝宫中一片死寂。

轩辕凌抬脚朝濯后宫走去，挥开墨寒的搀扶，濯帝宫中说话时的回声，让他心口不断抽疼，强压下翻腾的血腥，朝陌生的濯后宫走去。

莫帘连忙起身，扶住轩辕凌，那嘴角的嫣红看起来尤为醒目。轩辕凌将口中的血腥掩下，含笑的拿过那封信。

三月后，濯帝宫中

“情儿，过来。”

轩辕凌看着落情，好一会，才开口道：“情儿，若是出征时粮草只剩三日之余，此时军心已开始散乱。而你是将军，你的副将告诉你，若三日内不解决军粮之事，便无法再战下去，但你已知道粮草无法及时赶到，你该如何做？”

轩辕凌道：“麻烦也不许，这……”

一个时辰后，守在濯帝宫外的人看到帝王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浑身是血的走出，那脸上的笑容冰冷至极，眸中尽是绝望。

轩辕凌搂住蓝落绯的腰，眸中闪过几分复杂，仿似自然的道：“可为夫想看落儿着女装，一会若是落儿累了，为夫还可以抱着，若是这般……哎……可是不方便。”

轩辕凌脸色顿白，看着那眼眸紧闭的人儿，轻轻的道：“落儿，你不是要我留下孩子吗？你醒来，你醒来我就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留下孩子…”

轩辕凌嘴角扬起笑容，走到蓝落绯身旁，抚着那苍白的面容，那上面已经布上了一层薄汗，可摸起来却如寒潭般冰冷。

轩辕凌抱紧蓝落绯，忍住喉间的苦涩，调笑道：“是啊，落儿，不要再睡，不然一会儿会睡不着。”

轩辕凌不放过蓝落绯，继续道：“女装好看”

轩辕凌含笑不语，手上的动作毫无凌乱，替蓝落绯弄着。

三日后，轩辕凌醒来。墨寒正要去扶，却见轩辕凌自顾坐起了身，“落儿在哪里？”

蓝落绯挑眉，看着铜镜中的轩辕凌，“你来？”

蓝落绯轻轻应着，气息渐渐落下，“轩辕凌……你太霸道了……”

往来尽是素白的宫女不断朝帝王行着礼，轩辕凌缓缓走到冰棺旁，挥退了所有的人。

蓝落绯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涣散，“轩辕凌，现在是什么时辰？”

三年后

轩辕凌将失去光泽的丝再次细致的绾起，随后带着几分宠溺，看着镜中的人。

莫先生看见蓝落绯的样子，颤颤的从怀中将一封信拿出，跪下道：“皇上，这是皇后托属下交给皇上的。”

蓝落绯看着轩辕凌为自己更衣，挽起长，始终含着笑，却未说一语。

轩辕凌打断道：“在哪里？”

莫先生把着蓝落绯的脉，却现气息已经几乎不存。这根本无法产下孩子，“皇上，皇后已经昏迷过去，只怕，只怕孩子也无法保下。”

“落儿，如果霸道能让你留下……”

似曾相识的话语传来，勾起了一次次的回忆。第一次相见时，他说的便是这前半句，他们定情时，她问的正是这后半句。

轩辕凌脸上浮起几分笑意，手上的动作依旧道：“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轩辕凌始终含着笑，声音轻得仿似怕惊醒床上的人儿，“下去吧，朕还有话要和皇后说。”

看着指间的动作，蓝落绯想起以前都是映竹帮着，“映竹和木彦如何了？”

“落儿，不要睡了。”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酸楚，那伪装的面容终于再无法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