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步步皆殇(一更4000)(1 / 2)

 掌风凌厉,力发千钧,避无可避。

看到骤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影,修涯心中一乱,慌乱撤掌,猝然而收的内力震伤他的五脏六腑,胸腔内阵阵撕裂般的痛,可是这些痛可抵得上她出现在眼前那一刻的痛楚,那样的清晰而绵长。

在他收掌的同时,萧飏也一把拉开了她,心中惊惧不定。她喘息着望着几步外的修涯,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死亡的逼近。他望着她,眼底狂涌着怒意和痛心,悖然怒道:“方浅予,你要为他生,为他死,你也用你的心好好看一看,看看我是谁?”

一直陪着的是他,带她回来的也是他,为何她就看不到,一点都看不到。

拒那样沉痛而刻骨的目光望在她的眼底,让她有些发怔,萧飏伸手搂住她,足尖一点已经退出数丈,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修涯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下去,深冷的秋风扑面而来,灌进空荡荡的心口,冰针刺心般的痛蔓延开来。

琉琴带着人站在数步之外,望着夜风中孤绝的背影,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悲伤的气息,那样的沉痛而揪心,只是那个人看不到,即便看到了,她也不会在意,她早就这个人隔绝在心门之外,又如何看得到。

她望他们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地想到,小姐,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看到了所有,看清楚他是你的什么人,他又为你做过什么,你会后悔吗?

瓠她沉吟片刻,上前道:“皇上,要追吗?”

修涯微微敛目,眉眼凌厉道:“封城,追人。”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却在她挡上来的那一刻被轻易瓦解。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就这样放开,让他们远走天涯,可是有的人,有的事,即便是错的,也要继续走下去,无路可退。话间一落,身有已经有人牵了马匹过来,他拂袖转身,跃上马扬鞭而去,

北城之内,玄风等人已经备好了马匹,二人翻身上马,直奔城门口而去,看到二人接近城门,事先隐在暗处的鬼域中人立即出手直奔城门而去,沉寂的夜内突然一声,震天彻地的轰隆声,高大沉重的北城城门被炸裂开来,烟尘滚滚。

一行几人打马出城,以防人追来,接着又是一声世响,城门处的城墙坍塌,修涯赶至出城之路已被毁,纵身一跃上了断墙之上,看到月光下狂奔而去的一行人,呼啸的风吹起他的衣袍,身影寂寥。

凤浅歌一行人出城也不敢半刻放松,连夜出了汴京的地界,天色将明之时勒马望着通往宁城的官道:“官道不能再走了。”走官道,各城必定阻截重重,只要他再追来,就不会像这一切这么幸运能从他眼前走。

萧飏翻身下马,将缰绳交到玄成手中:“把马匹放走,咱们从北苍山绕行。”走到这里,他大致也猜出了她的意图。

她望向他,抿唇一笑下马道:“这么快就猜到了。”

他望向她,面上余怒未消,狠狠一拉她道:“以后你再敢朝我身前站,我就……”她不知道当时他有多害怕,若是那一掌没有避开,那个人没有收住,那会是什么后果?

“四哥,我不是弱女子,我不能一直要你的保护,既然是要一起走下去,就该一起努力。”她望向他的眼底坚定的说道,虽然他没说出来,但她不会感觉不到他气息的变化,他的病情在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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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会有什么结果,她来不及去想,她只知道那个时候如果她不站上去,他……一定会死,那是她不能承受的结果。

四目相对,两两相望,情深无言。

“不后悔吗?”他眉眼沉静地望着她问道。

她淡然一笑:“我后悔,我后悔曾经放弃过你,没有与你一起面对面对未来的勇气。”曾在多少个夜里,回想起昌和宫的一幕幕,都止不住的心痛,如果她转身了,如果他们一起走了,也许会流浪天涯,但起码不会那样误会重重,越走越远。

他薄唇无声扬起,这样的情份,何需多言,曾经走过的路或许风雨波折不断,或许心痛难耐,甚至绝望彷徨,但也是这些分离与错过,才让他学会了爱她,学会了珍惜她,所以不管是错过也好,是绝望也罢,他不后悔,这都是她带给她的。

山林幽寂,松风阵阵,带着深秋的冷冽。明明是逃离之路,二人却似是游山玩水般的释然,明明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却依旧相守不弃。

玄风玄成亦不打扰,隔了一段距离随在其后,顺便注意着后面有无追兵。从凌霄口中他们亦得知了王妃在汴京数日的事。只是失去了血莲,谁都知道王爷是在劫难逃,最该伤心难过的两个人,却是一路笑语连连,看在他们眼中却揪心般的疼。

大树参天,还不到日落西山,林中便渐渐暗沉了下来,几人寻了处较为安全的山洞栖身,凤浅歌一路寻了可食的野果让玄成玄风一路收集着,带到近处的溪边洗净带回山洞。

许是数日奔波太过劳累,进洞便看到已经坐在火堆旁敛目沉睡的人,不忍打扰,便将洗好的果子放在铺好的布帛之上。

他一向浅眠,她一进来便已经醒了,听得她在旁边坐下,薄唇无声扬起,起身坐起:“这么快?”

她淡笑,将刚洗好的果子递给他:“吃点吧,走了一天一夜了。”采的野果中,多是些药果,以便补充体力。

他探手拉着她坐近些,打量着手中的东西,微微皱了皱眉道:“你对这些这么熟。”若是常人进了这深山老林,连方向都辩不清,她却如行大道般熟稔。

她淡然一笑,拿着手中的果子咬了一口,漫不经心说道:“以前出任务,有会落在这种深山老林的,有在大漠荒山的,也有漂流在孤岛的,这些都是基本救生的本领,知道一些。”任务,自然是刺杀的任务,有在飞机上的,有在船上的,现在回想起来,都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萧飏侧头望着她眸光渐渐沉了下去,薄唇抿得紧紧的,虽然她只是一带而过的说,他完全可想象到那种生活的残酷,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一无所有的人,其实他远比她要幸远,他还有帮助他的人,可是她却要一个人在茫茫人世挣扎求生,也只有那样的人爱才会爱得那样决绝,也离开的那样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