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话的大妈貌似不怕他,挺了挺皮球似的肚子,道:“你妈自己说的,造孽才生你,你就不能安生一些,别把他们一点退休金全败光吗?”
又是一片笑,轰笑声中,一辆蓝色别克停在绿化带旁,鸣了几声喇叭,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后,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很有特色的男人脸。男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车旁的两三人把自行车搬上绿化带,让出一点空隙。
车门推开,牛雷走了出来,所到之处,自行车也好,摩托车也罢,都给他让道。哪怕他衣着平常,身上的薄夹克只比地摊货好那么一点点,但从那辆在落日余晖中发出炫目光芒的别克上出来,他在别人眼中,就是有钱人了。
有钱人来了,让一让路,结一个善缘,不是很正常的嘛。然后,一双双粘在牛雷身上的眼睛就发现,貌似牛雷是对着人群的中心,那个双手按在摩托车上的年轻人走来。
青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分明发现那个有钱人望了张云飞好几眼,而张云飞却看都不看有钱人一眼,难道有钱人有什么需要张云飞帮忙的吗?
“你这种人渣,就该回炉再造。”张云飞冷冷道:“以为自己有一辆二手摩托车了不起,成天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只是连累爹妈而已。”
“你!”青年咬牙,再次发动车子,要去撞张云飞,两人相距极近,张云飞力气再大,也按不住发动中的摩托车车头。
张云飞松开手,没有走开,反而双手抱胸,冷冷看他,一副我就看准你不敢撞我的神色,气得青年哇哇大叫。
“你还没说怎么赔呢。你确定你赔得起吗?”张云飞唇边的冷笑让青年失去理智,只想把他撞倒,让秦沐看他的狼狈样。现在的青年,已不指望让张云飞丢脸,让秦沐离开张云飞,自己有机会了。
张云飞背对马路,身边可是有一个疯子驾驶摩托车,他半分不敢大意,没有发现牛雷来了,直到牛雷在他身边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吃瓜
群众看向张云飞的目光大为不同,刚才大家帮张云飞说话,只是激于义愤,毕竟青年劣迹斑斑,张云飞又长得好,一看就是乖孩子,不帮他难道帮青年不成?现在每双望向张云飞的眼睛都露出笑容。
张云飞头也不回道:“遇上疯子,我让他撞我呢,只要他撞了,我就能报警,把他送进去一段时间,别在外面祸害别人。”
牛雷吓了一跳,用力一把把张云飞扯开:“开什么玩笑,你命不要了?你不知道摩托车能碾死人吗?”
“知道啊。但是混混嘛,一向欺软怕硬,我站在这里让他撞,他也没胆子撞啊。他要有胆子用得着有色铁青,干说不练吗?”
吃瓜群众点头,还真是这样,青年把离合捏得死死的,车子两个轮子在地上直打转,就是没移动半分,这哪像是有勇气撞人的样子?
“沈姨,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硬的不成,只好来软的了。
大妈顺势教训上了:“我说阿昌啊,你就不能学点好吗?天天这样不着四六,到处惹事,上次撞伤豆子,花了一千多,你爸妈两人一个月的退休金都不够赔……”哆哆嗦嗦一大堆,听得青年头大。
众人哄笑声中,张云飞道:“你故意开车撞我,给个说法吧。”
青年以为张云飞要他赔钱,脖子一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大妈把他的情况说了一个底掉,张云飞也知道他没钱,想讹他也讹不到。
“不赔钱也行,你胸前挂牌站这里一个星期吧。”张云飞坏坏地笑:“牌子上就写,你以后再也不敢开车撞人了。”
吃瓜群众再次哄笑,都道:“这办法好。”起初他们以为张云飞只是一个长得帅气的年轻人,看不惯青年的行径,出于义愤才帮忙,直到牛雷出现,才知道这年轻人很有来头,蓝色别克在这一带进出过,有些人便搜肠刮肚地想,这个跟他们同住一个小区的年轻人是谁?
张云飞平时低调,可再低调也在小区里住了大半年,很快便有人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跑到这里创业开公司的小年轻嘛。
至此,再也没有人以为张云飞让青年撞他,是为了讹钱。他自己就是有钱人,哪会用这种方法讹钱?
可他为何让青年撞他呢?很多人想不明白,直到张云飞说出让青年胸口挂牌站在大门口示众,吃瓜群众们才恍然大悟,这年轻人不错啊,有钱又有爱心,这是要治青年仗着有一辆铃木王摩托车,横行霸道的毛病吧?
青年脸色难看,道:“我赔钱。”我又没真的撞到你,就算赔你一百几十元又怎样?一百元虽然不少,但比起胸口挂牌子站在这里示众,可要好太多了。
“好啊。赔钱。”张云飞冷笑:“你刚才吓着我和女朋友,我们两人在这里又浪费半天时间,你要怎么赔?我一个月收入至少十万,以一天工作八小时,一个月工作二十二天算,你自己算算我一个小时值多少钱吧。再加上我女朋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