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无论是白景天还是白龙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在杜七面前莫名其妙的矮了一辈……偏偏的,对上杜七的视线后就升不起一丝反抗的意念,就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
牡丹花混合着海棠花的香气在花月楼中弥漫,楼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最前面那几个姑娘的身上。
长禾公主坐在最后面,很是意外,原来杜七的身份并不低下,她很为杜十娘高兴。
那姐姐也算是熬出头了。
长禾公主的身边,鱼行舟抱着小虎的手一颤。
“小鱼姐,你怎么了?”王随鱼问。
“没事。”鱼行舟吐出一口浊气,在她的衣裳里面,心口处有一柄浅色细剑的印记,那印记正灼灼泛着红光。
九华剑,在颤动。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灵力涡流吗?
同一时间,白龙并没有注意到,他腰间的那一道青令泛着肉眼不可见的荧光。
安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抬头看着花月楼的上方,入目是天花板豪华装饰,可是在她眼里却映着一片火红。
佛印发出一道道灼热的痕迹,昭示着即将到来的祸端。
这股仿若天劫的威势,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拥有这般特性的修士。
安宁脸色难看至极。
九华山的人怎么来了?!
表面上,九华山看起来只是一个道宫内的圣地,和其他道观名山组成了道宫这个庞然大物,可事实上,九华山完全是独立于道宫,平日里不收徒,除了安排九华剑主时,也不管修仙界的事情。
但是安宁并不会忘记九华山拥有怎么样可怕的力量,那是足以弑杀山河之灵,弑杀神明的伟力。
因为弑神之事,安宁对于九华山现在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可是以九华山的恐怖实力,即使是佛门也不好与之交恶。
百年不动、连悟道竹出世都完全不在意的九华山为什么会忽然派出这么可怕的人驾临南荒,从那足以撼动佛印的天威来看……这次来的人还是九华山的核心,太华山的“九霄上仙”之一。
九霄上仙,能被冠以仙人之名,实力有多么强不需要任何言语赘述。
那可是冠绝这个时代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当初,魏云笈硬闯九华山时,这些上仙都冷眼旁观……
安宁身子轻轻颤。
从佛门的典籍来看,世上能压制九华山“上仙”的人,只有那些曾经飞升的仙人,比如静月居士。
居士飞升之前,无论是什么上仙,都只能活在居士规定的圈子里,绝不能踏出去一步。
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是仙人之下最强战力,不比道天君弱多少的存在。
南荒这么一个贫瘠的地方,有什么能够吸引这般可怕的人?
安宁想不明白,匪夷所思的喃喃道:“上仙……”
杜七奇怪的看着安宁那慌张的模样,说道:“安宁,你怎么了?什么上仙。”
“没事。”安宁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就算是九霄上仙,和她这个禅子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她也没有兴趣管修仙界的事情……
希望不要打扰到自己。
“……”杜七望着安宁眼里的不安,微微抬起头看向天上,眉头蹙起了一些。
她不喜欢有人吓到自己的小姐妹。
稍稍的有些不高兴。
就在此时,秦淮看了一眼时辰,认真了许多,说道:“开台了。”
花月楼也没有报幕的说法,一切流程都很丝滑顺畅,只见花月楼的灯火忽然暗淡,巨大舞台前被红布覆盖,灯光聚集在台上。
第一场的琴曲就是杜十娘和石闲的合奏。
听到秦淮的话,几个姑娘都集中了精神,鱼行舟将杂乱思绪甩出去,杜七也收起了小情绪,期待的看着前方。
幕帘架在花海的前方,风一吹便是一阵好看的涟漪,随着幕帘打开,光影交错,两个姑娘的身影出现在舞台正中央。
两个姑娘,两张琴,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搭配,可是却让在场的人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
台上的黑衣姑娘尊严若神,冷艳非凡,不似凡间中人。
杜七眼看着杜十娘的一身黑衣,望着那绝美面容上让人留恋的泪痣,眼睛也不眨一下。
什么上仙。
若是九霄云外有上仙,那有且只能是她的十娘,其他人都不配。
“好好看……”小虎呆呆的发出呓语,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鱼行舟望着台上的两个姑娘,心中五味杂陈。
长禾公主弯下腰,捂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那剧烈的心跳声,白皙颈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是这样。
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那个人……甚至……长禾公主看着杜十娘,眼里闪过几分迷恋,她觉得若是杜十娘这样的姑娘,那么李郎不该与自己缔结婚约,这是世界上最蠢笨的事情。
此刻,无论是谁,哪怕是白龙都出现了长达几息的失神。
……
华彩间,石闲一身艳丽红裳,裙摆极长,而杜十娘就跪坐在她的裙摆上,面前放着一张古琴。
这一幕很好看,像是朗月和星辰所散发的光辉,是最和谐的一对,是最美的风景。
灯光洒在杜十娘的一身黑衣上,被吸收了光华,却反倒更映着几分清冷。
杜十娘修长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勾。
“铮——”
金铁铮鸣在灵气的作用下响彻整个花月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她们二人的面容上引到琴声里。
杜十娘和石闲相视一笑。
旋即一抹慵懒,悠然的琴声沿着优雅的弧线在花月楼中缓缓流淌,静中带动如飞絮,飘忽空灵。
几个女儿家听到那琴声,皆是若有所思。
这琴声像极了姑娘家平和而温馨的日常。
杜七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痴迷的表情。
对,就是这个。
她喜欢这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