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当谁稀罕认识你们,我稀罕的是你们肋骨条上的毛爷爷。”
大家骂了他两句不要脸,互相搀扶着上了那辆大发,碾着那灰黑色的积雪消失在苍茫的天地尽头。
南门希在酒店门口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辆车消失,直到耳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宁静,直到一种浓浓的惆怅又萦绕在心头,他才叹了口气,把西服的衣领竖起来,把脖子一缩,就要钻进那辆路边的桑塔纳里面。
就在这时他的衣袖被一只手紧紧扯住,他扭过头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娇弱俏丽的女人。他这才想起,这是自己昨晚在酒店自己花了一百块钱租来的一个女人。只不过他把这个女人提供的特殊服务换成了让她陪着自己参加这次酒宴。
这个女人当时暗示他,其实可以先为他服务了再陪他去喝酒吃饭。他摇头。那个女人诧异地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他被看得发毛,直接甩出一句,爷的身体没毛病,只是爷的兴趣变了,也不喜欢女的。
这个理由虽然很牵强,但是也很好的阻止了这个女人继续为他服务的要求和愿望。他也得以在女人的窥伺下和她同住在一个床榻上而相安无事。
其实,南门希不是故意骗那个女的,他也不是浪子回头要做回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他真的对这种事失了兴致,好像和雨珊经历了那次刻骨铭心的互动以及惊心动魄的打斗、逃亡之后,他的那种yu,wang便像深埋海底的沉船,销声匿迹。他的心也像一汪死水,总是掀不起波澜。
雨珊,雨珊好像只有这两个字可以让他的心在那些漫长寂静的夜里,让他的心拂过一阵阵纠痛,泛起一丝丝苦涩。虽然这种感觉并不好,但是可以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这个躯体还是年轻和有活力的。
他的生活好像也变得平静,除了每天按时的上下班,就是把自己交给一瓶瓶的酒,啤酒白酒只要是酒,他就喜欢,他就要毫无顾及地买来,放入自己的腹中。
在人前, 他看上去活得很恣意,也很洒脱,也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内心深处的怅惘和不安。
南门希看了两眼这个女人,他的眉头轻轻的挑了挑:“我记得,我给了你钱了……”
女人点头,可是她的手依旧死死地抓住南门希,她的眼睛盯着南门希的眼睛,眼神里好像还透出了那么一丝哀怨。
“怎么个意思?”南门希稍稍用力甩开她的手:“我们说好了的,你陪我过来参加饭局,饭局结束后我们各奔东西、互不相欠。你现在这样……”
女人的嘴轻轻地撅起来,眼睛盯着地面,扫着自己那双鞋子,扭捏着双腿:“大哥,我看你喝得有些醉了,要不我开车把你送回去吧。”
“不用。”南门希打开车门。
“大哥。”那人看上去有些着恼:“好歹我们也是有过交易的,你不能用完我,就把我甩到这里吧。我穿的可是高跟鞋,你看我的脚都磨肿了,我是为了你才穿成这样的,你应该把我送回酒店吧……”
南门希的脑袋有些晕乎乎地,感觉女子说得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
他招呼女人,让她上车。然后,坐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汽车缓慢启动,行驶在不算太热闹的街道。女人坐在他的旁边,神色紧张地一个劲提醒他慢点,再慢点。
南门希 心里清楚,但是手脚不太听使唤,车子开得也是歪里歪斜,忽快忽慢。幸好,路上的车不多。南门希也算安全地把车子开到了小镇郊外的几排低矮的平房前面,房子的年代看上去已经很久远,窄小的门窗,已经昏黄到看不清东西的玻璃,以及只有半截围墙的小院让,一切都让这里看上去暗仄、陈旧、落败。
南门希把车子停在路边,示意女子下车。女子打开车门,把脚伸下去,忽然身子一歪,哎呦一声痛呼。紧接着整个身子跌倒下去。南门希被她吓了一跳。睁大有些醉意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崴到脚了,脚痛!”女人**着,手紧紧扒着车门,身子却向下坠着。
“真麻烦!”南门希嘟囔了一句,打开车门下了车。他踏着脚下的灰黑的雪水绕过车头,来到车子另一侧,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整个地坐到地上,她的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着,一只高跟鞋掉在一边,裤子和脚上沾了许多的雪水。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伸出右手拉住那女子的胳膊,然后用力一扯把那女子扯了起来。女子被拽了起来,却好像根本掌不住平衡,身子一歪,倒向南门希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