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巩笑吟吟道:“不妨事,你们两个去吧。替我向恩师问安。顺便问侯郭师弟。”
两人答应了,一起回到传送阵中,光芒一闪,再次传走。
他们走了片刻,那裴飒突然双眼一闭,向后便倒,便如木偶扯断了线一般,直挺挺倒下,不见动弹。
过了一会儿,从他袖子中走出一只黑猫来,黄澄澄的大眼睛四周打量一番,突然道:“老琴,这机会不错,你不跟着一起去?就老剑一个人行吗?”
墙边一直依靠的一把古琴突然说话,道:“没问题。老剑修为虽然不一定胜过我,但他能打,斗起法来一个顶俩。再说,还有小程呢,他们两个在一起,还有什么难处?再说我也走不开,若是我走了,我的肉身,还有小柳儿的魂魄,谁来护持?”
那黑猫点点头,道:“也对,还有程钧呢,有他盯着,出不来什么大事。他装扮的也真像,到底是干这个的出身,专业的素质。嗯,两边都得安排一个打手,一个脑子,这才平衡。”
琴老点头,突然道:“什么一个脑子?脑子在哪里?”
那黑猫扬了扬脑袋,道:“反正与你无缘了。对了,我们去把那小子一姓卢还是姓尹的,谁在乎呢,去把他拖出来处理掉,别碍事。嘿嘿,他这么一走,没人和我抢,那满满一仓库的东西,可都要紧着我先挑了。”说着往里面便走。
琴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叫道:“你有兜儿吗?就算都给你了,你往哪里装啊?”
黑猫脚下一绊,差点摔倒,暗自嘀咕道:看来也不能太过小看这傻老儿。
琉璃火宗。
卢鹏出了传送阵的山洞,深吸一口山门中的空气,只觉得一阵透心凉。
只见山门之中,一片寂寥,往日仙家景象退去了**分,连灵革花木都打蔫儿。
迎面而来的几个师弟行色匆匆,埋头走过,掠过他身边的时候连头都没抬,简直将他当做不存在一般。
卢鹏忍不住冷笑道:“看来真是要大祸临头了。这些兔崽子们连规矩都忘了。要在往日,咱们两个出门来,他们哪敢走在我们前面?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尹师弟,我看咱们两个也该想好退路了。”说完,却不见尹路接口,转过头去,就见尹路有些走神,问道:“师弟,你怎么啦?”
旁边尹路哦了一声,道:“没事,我在想……你说得对,这里已经呆不久了。你看这些人,都有些绝望的样子。”
卢鹏略一沉默,道:“天火神宗何等势大,就是傻子也知道正面对抗的下场了。其实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做琉璃火宗的弟子,和做天火神宗的弟子,有什么不同?只怕当天火神宗的弟子还威风些呢。只有那些大人枷…掌门当不成掌门,长老当不成长老,怕失去了权柄,这才非要殊死抵抗。”说到最后,他声音越压越低,神色却是越来越恼怒。
尹路点了点头,又叹道:“其实也不尽然。天火神宗那般霸道,你指望他们把咱们收降之后,当做自己门下弟子看待?怕是给人做牛做马,吆五喝六,说不定还要去做火种,连性命都不保了。覆巢之下无完卵,没了门派,咱们也是丧家之犬,谁看在眼里?”
卢鹏喘了口气,道:“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归顺天火神宗是死,留在琉璃火宗更是找死,不如另找出路。做散修虽然辛苦,但性命还是自己的。别看老祖差遣我们做要紧事,好像也信任咱们,但他心中的真传弟子根本不是我们,也不会替我们安排后路。只有另寻他人…我倒也一个法子,郭师叔的脾气我知道,虽然骄横些,但只要殷勤奉承,未必不会带我们一把,到时候刷
刚说到这里,只听一阵钟声响起。沉重的钟声回荡在山巅,登时满山皆闻。
远处几个低头奔走的弟子闻声抬起头来,露出了又是惊恐,又是惶惑的表情,转身一起向东边奔去。
尹路也惊道:“啊哟,不好!”
卢鹏侧耳细听,过了一会儿冷笑道:“嗯,敲了十二声。我知道了,门中又出了叛徒了。这是敲钟叫咱们快去追呢。准是又有哪个小弟子忍耐不住,偷偷叛逃了吧。其实这种事这几天来见怪不怪,哪值得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算了,咱们跟着去应个卯,混过去完了,傻子才真的去追呢。”说着当下朝东边一座大殿奔去。
尹路在后面跟着,看着那座大殿,露出一丝冷笑琉璃火宗越乱越好,浑水才好摸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