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银的短发，圆胖的小脸蛋，一双蓝色的大眼，透露出天真与纯粹的灵光，食指大小的身子，虚胖而显得鼓鼓。</p>
白色的纱衣穿在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滑稽的雪人，只是，背后多了一对洁白的翅膀，才不让人怀疑他是个天使。</p>
“你……就是切尔博？”</p>
坐在床上的白墨，好奇的伸出手掌，接住了迷你的小天使，放在掌心，移到自己的面前，看了看对方头顶的金色光环，又捏了捏小胖的脸蛋，咧起嘴，轻语。</p>
“没想到天使。还有可爱版的呀！的确，斯酱美得过分了，弄得我还以为，所有天使都是那样美艳动人，分不清性别呢！”</p>
小天使切尔博，闭眼坐在白墨的手心里，享受着这个人类的抚摸。</p>
“好舒服~~，不过，先生！偶可不敢和格澜诺斯大人相比，偶们这类小天使，只是，负责做杂事的，连跟班都算不上。”</p>
“这次能让偶来接引先生您，也是，基于格澜诺斯大人的信任！”切尔博重新睁开眼睛，并皎洁的眨了眨，露出恭敬的笑意。</p>
“夜里十点走，可以吗？”</p>
听见，小天使切尔博的问话，白墨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安抚，沉默地垂下了视线。</p>
……</p>
同一时间，刚走到路口的万礼月他们面前，一辆灰色的面包车，截断了前路。</p>
车门‘呼啦’一声，打了开来，从里面‘刷’地跳下五个黑衣人影，由一位左脸纹着公鸡刺青的鸡冠头青年，带头走来。</p>
预感不妙的万礼月，抢先把学生们护在了身后，手心里钻满了冷汗，他紧绷起身子，盯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喝问道：“停下，你们想干嘛？”</p>
鸡冠头青年，也就是‘山凰’，厌烦的咂了下嘴，径直走到万礼月面前站住脚跟，他冷冷的瞪着对面那个留着成龙发型的男子眼睛，不露声色。</p>
下一秒，反手一拳打在对方的左太阳穴上，瞬间，令万礼月失去了大半的意识，倒在粗糙的地面，迷糊不清的捂着头部呻-吟。</p>
而本来站在小万身后的陈琳三人，此刻，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感觉心脏跳得飞快，换不上来气。</p>
尤其，是陈琳，她捂住嘴巴僵在原地，裙下-裸-露的修长双腿，应止不住的直打颤，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p>
邹梦婷同样惊悸的脸上，却仍旧保留少许的理智，她的眼眸，频繁的闪动复杂的光芒，看着四周包围过来的黑衣人们，邹梦婷的思维，急促的奔腾着，想快点找出解救的办法。</p>
居于三人最后方的蔚雯暄，此时，她那不安的心中，忽然，浮现出白墨往日的一颦一笑，以及，最后的画面。</p>
时间，停在了即使躺在病床上时日无多，也依旧，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而强颜欢笑着的脸上。</p>
蔚雯暄的心弦，有一刹那的触动，虽然，只是一丝，她也感觉到了那温柔所带来的悲伤，是这般的疼痛。</p>
痛到，让蔚雯暄全然忘记了现实中，正向她逼近的危机，也是在这一刻，蔚雯暄踏出了决然地一步，跨到了山凰的面前。</p>
这一举措，惊到了所有人，包括，山凰自己。</p>
少女，于此纪脱变……成长……，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强，像是，在反抗某种命运。</p>
倔强的……热腾的……那不知名的情感，从蔚雯暄那单薄的身体里迸发而出，炽热的令周边所有人都觉得扎眼。</p>
直面着前方这名少女的眼眸中，所传来的巨大感情，山凰也不禁退步，同时，亦勾起了他曾经的记忆。</p>
自己似乎，也有过这么一段情绪爆发的时刻，那时，在自己的故乡，两个帮派厮杀，他所在的团体，被无辜的牵连，兄弟们一一倒在了血泊中，连自己带来的女友，都没有幸免，惨死当场。</p>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力，这么的弱小，他嘶吼着，咆哮着，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是，砍杀了一位凶手的脑袋，然后，便倒地不起了。</p>
他本以为，他的生命，会在那一天终结，结果，却是大菲哥救了他。</p>
之后，也是大菲哥帮他处决了当时闹事的所有人，虽然，大菲哥本来的计划，也是要趁乱得利的，但总归是帮山凰，了却了一桩心愿。</p>
余下的人生，他唯一的愿望，便是守在大菲哥的身边，护他一世平安。</p>
记忆收回心头，那种炙热纯粹的情绪，已经好久不曾见到了，没想到，今日，却在这么一个小女子身上，再次感受到了相同的决绝意志，只是，如今的立场，已经变换了人家。</p>
山凰很好奇，是什么，让这个脆弱的花瓶，一瞬间，变成了锋利的战矛？！</p>
且，也让他有些敬佩，忍不住去感慨。</p>
“喂~，你真的是那个废物的女儿吗？他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会在这一世，得到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啊！”</p>
“我父亲？”</p>
蔚雯暄那深锁的眉毛、和瞬间暗下来的脸色，让她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温情。</p>
一刹那，她想通了一切，冷而怒道，缓缓吐声：“他果然，还是没有和你们划清界限，这次他赌输了什么？是我吗？”</p>
山凰歪着脑袋，捧起双手，嘴角微微翘起不明意义的笑容。</p>
“无可奉告！”</p>
“你们的目标是我！别伤害我的老师和朋友。”</p>
蔚雯暄放弃了抵抗，她恳请山凰饶过大家，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想让大家，牵扯进自己所带来的危险当中。</p>
山凰耸了耸肩膀，以轻佻的口吻回应：“只要，他们不妨碍我，我自然也不会管他们！”</p>
“好！”蔚雯暄握紧自己的双手，静静的回过身，向大家轻喊：“住手吧！我……”</p>
身后的山凰，他懒散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砍在蔚雯暄的后颈上，令她晕倒，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揽住她那纤软的腰间，拉入自己的怀抱。</p>
蔚雯暄在最后失去意识时，问道：“为……何……”</p>
看着怀中清秀静美的容颜，即使，没有化妆，也足以让任何一个男生心动，简直，就是少年时代的女神。</p>
但对老走江湖的山凰来说，也就是个漂亮一点的小女生罢了，最多，能吸引他的地方，也就只有蔚雯暄个人的意志和纯洁的灵魂。</p>
山凰罕见的道了声，抱歉。</p>
“承诺，无法兑现了！不好意思，我太了解你们这种人了，即使，我不想管他们，他们，也终会追上来妨碍我的！”</p>
“因为，你还在我的手中啊！正如同你珍惜他们一样，他们，也同样无法抛弃你。”</p>
“虽然，我见过的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正确的答案！但，也有和你们一样，选择错误的人。”</p>
“真是一群笨蛋啊！明明不可能改变什么的，甚至，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过……，我不讨厌哦！”</p>
他使了一个眼神，周围四个黑衣小弟，立马，就围了上去。</p>
邹梦婷与陈琳，背靠背的贴在一起，瞄了眼还躺在地上痛楚哀嚎的万礼月，又看向倒在敌人怀里晕过去的蔚雯暄，她们也顾不上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愤怒。</p>
人总是这样，一旦让某种感情占了上风，什么恐惧、害怕，统统会被抛到脑后，那是，比意志更为先到，驱使着身体的——本能。</p>
邹梦婷机智的捡起地上的石头与沙子，丢向四周的黑衣人，趁着他们闭上眼睛的时候，陈琳咬牙俯冲过去，抱住了蔚雯暄的腰间，想要从山凰手里抢回挚友。</p>
不甘学生被伤害的万礼月，一个巴掌拍醒自己，强制的忘却太阳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他猛地爬起身，一顿乱拳，打向四周黑衣人。</p>
邹梦婷展露平时不曾有的喜色，也赶紧拿起地上的石头助攻。</p>
其中，一名黑衣人被激怒了，和万礼月纠缠在一块，扭打了起来，下手很重，不知留情。</p>
其余三人，勉强睁开被沙子弄的流泪的双眼，扑向瘦弱的邹梦婷，欲将其制服。</p>
早已预料到会变成这样的山凰，还是不爽的咂了下嘴，单手拉回就要脱手的蔚雯暄的身体，右拳毫不怜惜的砸在陈琳的腰侧，疼的她控制不住的，整个人摔了出去，裙角和膝盖，都被地面上的石子给擦破了。</p>
放下昏迷的蔚雯暄，山凰大步走到陈琳的身前，一把抓住对方那纤细的脖子，稍稍使力，就让女子差点窒息过去。</p>
他倒也没下死手，但还是又补了一记重拳，把陈琳脆弱的肚子，都打凹陷了进去。</p>
随后，对方翻起了白眼，开始，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酸水，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短时间是没法站起来了。</p>
“喂~，作为一个职业混混，连几个小女生和一个半残的老师都拿不下来吗？再不解决他们，你们事后，就要小心自己的脑袋了！”</p>
山凰对着那四个陷入苦战的小弟，‘和而非善’的说道。</p>
预感不妙的四个黑衣男子，焦急的低吼起来，握起满是青筋的拳头，对万礼月下起了死手。</p>
一人勒住他的脖子，一人举拳猛砸他的脸颊和肚子，次次带出红色的血沫，早已半残的万礼月，这下真的要再起不能了。</p>
另外两人，灵活的闪避着邹梦婷丢来的石头和沙子。一晃身子，瞬间，来到了她的跟前，凶狠的揪住她那偏黄的黑色直长发，一巴掌，正面扇在邹梦婷的鼻梁骨上，连带着方形的紫黑花纹镜框都被拍碎了。</p>
镜片划伤了邹梦婷的脸，她也只是闷哼一声；凌乱的刘海下，一双幽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下黑手的两人，看的他们心里发毛，又连续扇了好几巴掌。</p>
邹梦婷的嘴巴都被打紫了，也没再发出过任何一声弱气的叫喊，倔强的闭着双唇，一抹鲜艳夺目的血丝，从口角流出，却让她多了一层凄艳的美感。</p>
周围也在这段时间，聚集了大量的路人，他们中有很多人，拿起手机报警，也有少年老妇，指着不良分子，斥责他们的暴行。</p>
还有，不少壮汉卷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帮忙。山凰冷漠的转过身，他的眸子锐利的像把死神的镰刀，扫过，即将，要围上来的路人，一股阴寒之气，立马，从他们心底升起，让众人不禁颤栗。</p>
“滚！”</p>
山凰带着杀气低喝一声，不少的年轻人被吓退，一位近百岁的老人，拄着拐杖，抖着满脸褶子的糙脸，颤颤巍巍的自语。</p>
“这个人的身上，背着人命债，惹不得！”</p>
旁边的几个小伙子一听，立马，感觉出来这个老爷子不简单，上前询问。</p>
老爷子，只是摇头，留下这么一段话。</p>
“现在的混子，大多只是一些跳梁的小丑，空有一张嘴狠，真动手杀人的，怕是一个都不敢！即便，杀了人，后面，也只会自个吓得屁滚尿流，精神失常。”</p>
“但眼前这个人，明显已经习以为常，甚至，知道用什么方法能瞬间制敌，不费力气。”</p>
“他的眼神告诉我，死人与活人的唯一区别，只是，『重复同样错误的行尸走肉』和『放弃思考的无命之物』罢了。”</p>
年轻小伙子们，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打住。</p>
“老爷子，您说的是哪国语言？我们咋都听不懂嘞？”</p>
老爷子摇摇头，冲他们笑笑，便转身离开了。</p>
“不知也好……不知……也好……”</p>
这时，年轻的小伙子们才发现，老爷子的一条腿和一只手，原来，都是假肢，背部的衣裳下，有着一道道狰狞的疤痕显露。</p>
他们不禁咽了一口水，感叹老人果真不是常人，而是有过‘故事’的经历者。</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