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平日,”琼恩语调平板地回答,“夫人认为,今晚若让私生子与他们同桌用餐,对王族是种侮辱。”</p>
“原来如此。”叔叔转头看看大厅尽头高台上的餐桌,“我哥哥今晚看上去不太有庆祝的兴致。”</p>
琼恩也注意到了,私生子必须学会察言观色,洞悉隐藏在人们眼里的喜怒哀乐。</p>
他父亲固然举止都合乎礼数,但神情里却有种琼恩从未见过的拘束。他不多说话,始终用低低的眼神扫视全厅,目光十分空洞。</p>
隔着两个位子的国王倒是整晚开怀畅饮,络腮胡后那张大脸胀得通红,他不断地举杯敬酒,听了每一个笑话都乐得前仰后合,每一道菜他都像个饿鬼似地吃个不休。但坐在他身旁的王后却如一尊冰冷的雕像。</p>
“王后也在生气,”琼恩低声对他叔叔说,“因为父亲大人带国王去了地下陵寝,王后本不希望他去。”</p>
班扬仔细地审视了琼恩一番,说:“琼恩,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眼光,是么?我们长城守军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p>
琼恩骄傲地说:“罗柏用起长枪来比我有力,但是我剑使得比较好,胡伦还说我的骑术在城里也是数一数二。”</p>
“的确很不容易。”</p>
“你回去的时候,带我一道走罢。”琼恩突然激动起来,“只要你去跟父亲大人说,他一定会同意,我知道他一定会。”</p>
班扬叔叔再度审视他的脸庞,“琼恩,对一个男孩子来说,长城是个很艰苦的地方。”</p>
“我差不多成年了,”琼恩辩解,“下个命名日我就满十五岁,而且鲁温师傅说私生子会比其他孩子长得快。”</p>
“这倒是真的。”班扬的嘴角向下微翘,他从桌上拿起琼恩的酒杯,斟满葡萄酒,深吸一口。</p>
“戴伦·坦格利安征服多恩领的时候也不过十四岁。”琼恩又说。传说中的年轻龙王是他心目中的英雄。</p>
“那场仗可是打了一整个夏天,”叔叔提醒道,“你说的这个年轻国王,为了攻下多恩,死了一万人,后来为了守住它,又死了五万人。应该有人告诉他,战争可不是儿戏。”他又啜了口酒,抹抹嘴,“而且,戴伦·坦格利安十八岁就英年早逝,你该不会忘记这一部分吧?”</p>
“我什么都没忘,”琼恩吹嘘,酒精让他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试着坐直身子,好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叔叔,我想进入守夜人部队服役。”</p>
对于这个决定,他早已反复思量,夜里,当他的兄弟们在身边安睡酣眠,他却辗转难安。</p>
罗柏有朝一日会继承临冬城,以北境守护的身份指挥千军万马。</p>
布兰和瑞肯则将成为罗柏的封臣,拥有各自的庄园,为他管理内政。</p>
妹妹艾莉亚和珊莎会嫁给其他豪族的子嗣,以贵族夫人的身份前往南方属于她们的领地。</p>
惟有他,琼恩雪诺,区区一个私生子,能指望些什么呢?</p>
“琼恩,你恐怕不知道。守夜人是一个视死如归的团体,我们没有家庭羁绊,永远也不会生儿育女,我们以责任为妻,以荣誉为妾。”</p>
“私生子一样有荣誉心,”琼恩说,“我已经做好宣誓加入的准备了。”</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