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个大逼斗，脸上给抓出几道血痕，但有些猜想得到了印证，不亦乐乎？</p>

周婆婆说，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那份惊恐的关心朱允熥感受得到。</p>

老白说，够了，别再说了，这也是份心意，朱允熥也感受得到。</p>

包括王匡之前告诫，有些事迟早会跟你狭路相逢，何苦主动找它？</p>

全都指向同一件事，这事仿佛和皇宫里迷路时见过的大眼，出皇宫住在外面第一晚做的那个梦一样，全都不可言喻。</p>

零零碎碎，匪夷所思，还无从拼成一个稍微大块的图案。</p>

朱允熥觉得——累了。</p>

实在累了，他才要灭灯睡觉，门外忽然进来一人，却是秦舞阳，一手拎支酒瓶，另一手手指捻两支白瓷小酒杯，脚步虚浮，面色发红，醉态可掬。</p>

“这么晚了，三爷还没睡呢，舞阳陪三爷喝两杯可好？”</p>

朱允熥下意识反应是，你谁啊，找我喝酒？</p>

接着才想到，这不是罗四虎，是秦舞阳啊，秦舞阳有资格和自己饮酒么？当然有。</p>

当下笑着起身，请秦舞阳坐下，酒壶酒杯摆好，感觉缺两个菜，这时候上哪儿找去，便斟上酒，你面前一杯，我面前一杯。</p>

“感觉如何？”</p>

秦舞阳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醉眼惺忪，舌头有些大。</p>

“一个字，美。”</p>

朱允熥嗤笑，这秦舞阳从前只喝过醪糟，到这大明喝的是正宗烧刀子，感觉还不嗨翻了天去。</p>

“大明好，还是燕国好？”</p>

秦舞阳还认真琢磨了下。</p>

“燕国好。”</p>

这回答朱允熥吃了一惊，这秦舞阳唱的什么反调，幽自己一默么？</p>

“哦，燕国好过大明，这怎么说啊？”</p>

秦舞阳浅浅地饮一口酒，魂飞魄散一样的美，眼睛紧紧闭上，嘴咧成个月牙，承受烧刀子对喉咙巨大的冲击。</p>

“燕国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杀人就杀人，大明不自由。”</p>

啊这——朱允熥承认从秦舞阳的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燕国自由，而大明不自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