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仪揣着点心走进去，询问大姐姐的脚伤。</p>

三太太笑着纠正她，那不是受伤。</p>

不是受伤？那为何会这样小？</p>

淑仪也露出一点笑意来：“小些才好看。”</p>

一旁的仆妇卢妈妈也在笑着：“大小姐从五岁其便缠足了，这两年骨头又长了些，便要重新缠一缠……”</p>

卢妈妈看着淑仪的小脚，似在看待一件十分满足的作品，又笑着与贞仪道：“三奶奶的脚也是老奴缠的，等二小姐到了缠足的年岁，也只管放心交给老奴！老奴定给二小姐缠出一双人人夸赞的莲足！咱们王家的姑娘，都得是金陵淑女！”</p>

对上卢妈妈热情慈祥的笑脸，贞仪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p>

卢妈妈笑问：“对了，二小姐也快五岁了罢？”</p>

贞仪有些害怕，但还是诚实地点了头。</p>

那日后，贞仪总喜欢悄悄盯着家中每个人的脚。</p>

一日，她发现祖母的脚并不小，便向母亲报告道：“阿娘，大母不曾缠足！”</p>

杨瑾娘：“老太太幼时，当政的万岁爷不知怎么想的，曾一度严令废止过咱们汉人缠足……错过了年纪，之后便缠不得了。”</p>

贞仪：“可阿娘也不曾缠足……”</p>

“你外祖家贫，缠了足便没法儿做活。”杨瑾娘脸上有些惭愧，把双脚又往裙底慢慢缩了缩：“你三婶她出身就好得多，家中知道讲究体面……”</p>

杨瑾娘羡慕弟妹之余，拿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眼中才有了笑意：“好在我们贞仪日后也会是个体面的闺阁淑女。”</p>

“可是……”贞仪又道：“可是阿爹和大伯他们都不曾缠足！”</p>

“傻丫头。”杨瑾娘笑起来：“男子们若也缠足，如何在外面走动呀？”</p>

贞仪似懂非懂，所以大姐姐走路才那么慢吗？她从未见大姐姐跑起来过，缠了足，便再不能跑了是吗？</p>

晚间，贞仪洗完澡，屈膝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看着自己的脚丫。</p>

想到大姐姐那蜷缩变形的脚趾，贞仪忍不住努力将十根圆圆的脚趾大大张开，好像只有这样才舒服一些。</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