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涧手拈下颌不存在的长须,学着戏台上那些演青天大老爷的花脸净角,目光炯炯道:“本官晓得了。如此一看,案情十分清楚。”</p>
章放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鹿鸣涧:“又犯什么病?”</p>
鹿鸣涧扑哧一笑,竖起一根手指,狡黠分析道:</p>
“别急,听我与你分说。</p>
“你想想,何姨这般聪慧的女子,又霸着长乐坊这么大摊子的肥肉,她若是真心不想予你吃,会随便就用‘拼手下’这么草率的办法就决定了?即便是就用这么草率的办法,那输了以后,当时耍赖也好、事后捣乱也罢,你总不能就这么舒舒坦坦地接手,平安无事至今。</p>
“而且我早就疑惑了,你们定约之后,那么久才真打,其间你甚至都未对我的存在进行丝毫的掩饰和隐瞒,她会不知道我的事?怕不是早就对情况心知肚明,想着你要养孩子,故意将长乐坊的租子让与你了。”</p>
“本官以为,何姨表面上与二师父不对付,只是撒气之举,甚至可能是一种笨拙的示好?提前将酒买光,是听说你酗酒,想让你戒了这毛病;提前杀了你要杀的人,是怕你危险,或者想着帮了你的忙。”</p>
章放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显然是心里至少部分认可了鹿鸣涧的说法。</p>
鹿鸣涧故作怏怏道:“唉,亏我原先还觉得,何姨是对你有意思呢——这么大的生意都肯给你。原来全不是那么一回事。”</p>
“干,你别膈应老子!”</p>
章放毛骨悚然。要不是被包扎得不能动,他非得给鹿鸣涧的屁股狠狠来上一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