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骂了鹿鸣涧的小子与姓于的打成两败俱伤，最终满面愤懑，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身影煞是萧索。</p>

于姓少年带着小胖子和小孩跟在鹿鸣涧身后，走在长乐坊的街道里，不少路人还对他们这古怪的一行年轻人多看了两眼。</p>

在鹿鸣涧询问下，他们带着她去了几人现下的落脚处，竟是鲁老八从前的一处宅子。于氏，也即于姓少年的姐姐，正在照顾床榻上的两个少年，大略就是之前提过那两个被打得伤重的同伴。</p>

鹿鸣涧看着面容憔悴的于氏，心道果然，美貌对于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来说，更可能是厄难。</p>

帮两个伤员处理了伤势，又给他们留下了一些药，还有一点钱，鹿鸣涧道：“这些你们先用着，等身子养好了、能干活儿了，我就不再给。”</p>

于氏和两位伤员不知原委，只连连称谢，道鹿鸣涧是菩萨心肠的大善人，让她更为赧然，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处。</p>

于姓少年追出来，满脸堆笑道：“小的送您。”</p>

鹿鸣涧道：“不必以‘小的’自称，‘我’就行。”</p>

“啊，是，女侠教训的是。”于姓少年现在是真心想攀附住鹿鸣涧，觉得她作为靠山非常不错，只愣了一下，立时满脸堆笑地搓手点头，恭敬地将她送出了街道，“您走好，有事您招呼。”</p>

鹿鸣涧瞧了他一眼，面色复杂道：“你小兄弟怪我害你们失了靠山，是不是你以前对鲁老八也是像现在这样，曲意逢迎，实则杀人的心都有了？”</p>

“不、不是！您怎能和那鲁老八一样？”于姓少年又是一怔，瑟缩着肩头摇头，声音渐小道，“女侠就算不是善人，也不会是恶人！不，就算女侠是恶人，也是救了我的恩人……对我来说，您就是善人。”</p>

“以后注意点，恶人谷的地界上，别妄加议论旁人恶与不恶。”盘旋在心头的浓荫驱散大半，鹿鸣涧重新戴好纯白的兔毛软帽，“不过，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我心里舒服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