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涧一脸破灭，沉痛道：“我就知道！我已看明白了，二师父惯是个以利不以义的悲观老混蛋！”</p>

章放正要破口骂她，听得鹿鸣涧续道：“——除了对师父和我。”</p>

紧急吞回了脏话，章放哼道：“算你乖觉。臭妮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说话往往天真又残忍。”</p>

鹿鸣涧反唇相讥道：“二师父大可不必说得这么委婉，毕竟咱们俩一样，幼稚又恶毒。”</p>

章放蹶了她一脚：“滚！”</p>

他心下暗忖，这妮子一时像是章敛养大的，没来由地悲天悯人，一时又更像是老子养大的，坏得活该死在谷里。真他妈的邪门。</p>

鹿鸣涧心下亦在思量与不安。</p>

二师父身上杀气好生旺盛，不知是因为久入恶人谷这大染缸，还是本性就偏戾。与师父在一起时，自己都总被师父教育要修德养性，二师父这性子居然和师父同出一门，简直难以想象。也怪不得他们师兄弟闹了矛盾一别多年，恐怕正有这观念不合的因素在。</p>

现在角色换了，倒成了自己担心二师父的杀性，顿时理解了一点当年师父对自己的苦口婆心。</p>

————————</p>

风平浪静。几日后。</p>

那日章放出手秒杀了偷袭猎户，师徒两人虽彼此勉强言笑着混了过去，却彼此心里都觉出了一些不妥。</p>

鹿鸣涧心中郁结。她既承认二师父出手的理由算得上充分，艰险环境里预先自卫，怎么就能说不对呢，更没来由去责备他。可确实又隐隐同情和抱悔于那些猎户，觉得不论如何，那也是一条人命，章放杀得轻描淡写，杀后也全不在意，让她有几分惶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