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被死寂填满。</p>

然后，一道笔直的血刃忽然自哈希斯穆的两眼之间凭空而现。</p>

“都被我干死一回了，还天杀的阴魂不散！！！”</p>

“无形之锋”垂直划破了虚无的黑雾脑袋！瑞文在鲜血和粘液的托举下跃至高空，城堡台阶无声攀升，一级级垫于他的脚下。瑞文在半空中跳跃，奔跑，避开“食日之狼”的一下又一下噬咬。</p>

“都是你干的！！一开始纠缠上我的就是你这条破狗！然后是另一个世界的你，疯子！疯子！死不去还要拉我去死的疯子！！”</p>

玻璃尽数爆裂，所有碎片都浮在了半空中，映出的脸孔越来越多，每一张都不一样。</p>

“倘若你想发泄......咳，咳！这里是发泄的最好场合。”</p>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挣扎着把脸探出绿泥，大口呼吸着。</p>

“但你最终要战胜它，战胜被异物侵染的你自己。在你做到之前，我绝不会放你出去，这是救你的唯一办法。”</p>

“如果你想救我，一开始就该救，而不是等到我把你剁成肉泥前一刻！！”</p>

鲜血凝成闸刀，垂直砸下，将教授的脑袋利落地劈成了两半。</p>

“死了吗，啊？别告诉我你也天杀的死不了！哈哈，那你可就倒大霉了！”</p>

一扇又一扇闸刀接连在相同的地方落下，溅起鲜红与绿色的浪花。</p>

“不。”</p>

教授的声音从别的地方传了出来。</p>

“当你选择不伤害医院里的人，来到这里和我作对的时候......你就已经证明你不是自己谎称的那种人了。”</p>

“别被自己的谎言给蒙蔽，瑞文。我很清楚你是谁。我很高兴我能得到第二次机会，在一个更好的场合重新认识你的灵魂一次。”</p>

哈希斯穆在空中调转身形，乱线与雾团瞬间吞没了瑞文所在的位置。又一道“无形之锋”准确斩在独立存在两眼之间！</p>

啧，消耗不过祂！</p>

眼前的“食日之狼”没有遭受过乌撒猫儿军队的重创，速度远远快于“过去”。凭借“曾经”的经验，自己能够看穿祂的进攻意图，勉强作出躲避。</p>

可是这次自己手上没有“两盎司的正义”，没有击毙独立存在的决定性手段。转眼之间，瑞文就在拉扯中用掉了两道异咒。</p>

“可恶！可恶啊！”</p>

干不掉对方，自己就只有被祂活活耗死的下场！</p>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自绿泥中脱身，退到了远处的走廊上，平静地看着自己丑态毕露，血筋一根根暴突起来。</p>

“加把劲。”他说。</p>

“战胜你自己，以人类的身份醒来，齐格飞就会放过你。我们可以一起去探望那两名士兵，他们是本地人，名叫王为人和郭瀚民，遗体会被秘密埋葬在瀚园的后面，种上一排杜鹃花幼苗。我们一起向他们忏悔，承担这份罪过与责任，直到生命结束。我们......”</p>

“闭嘴，混蛋！！！”一把鲜血凝成的长斧被掷了过去，旋转着劈开了教授的脑门。</p>

“恒特是我杀的，他活该！飞行员是自杀的，枪手差点杀了我，他们的罪恶和责任与我何干，与我何干？！！！”</p>

斧头回旋镖般回到瑞文手边，在半空中顿住，变形为一杆尖枪，掷出，回手，然后是一把长矛、一支棱刺。</p>

重复，重复，重复。</p>

“你是最最该死的那个！你知道我等这天等多久了吗？”</p>

自己现在本应与金和卡梅隆生活在威奇托街101号，吹着空调，处理日常上门的琐碎委托，签签公司文件，和女邻居们把酒言欢，看着橘子树结出酸甜的果实。</p>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p>

又一次失误，又一次被黑雾吞噬，又一次斩开狼口逃生。瑞文身上的肌肉逐渐失去了知觉。</p>

而教授在潜意识空间中却仿佛不死不灭。自己是蛮横的客人，他才是处处忍让、劝诫的主人。</p>

瑞文停在了半空中，一个趔趄。墙面撕裂，穹顶像巨大的盖碗般翻转了过来。露出一片深沉夜空和大得不可思议的圆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