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先生，为什么您要调查这起案件？我是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p>

通风管和机械运作的轰鸣声盖过了金的问话。二人摸到了斜顶仓库的通风夹层，瑞文从指尖抽出一小条血，从缝隙钻进内侧，轻松地撬开了盖板。</p>

“为了我的一个朋友，也许能算是朋友。”瑞文含糊地解释道：</p>

“这中间存在不少波折，不是一时能说得清的。”</p>

“那，找到证据之后，我们又该怎么办？”</p>

“放心。我在报社有两名内应，他们会为我在《火球报》上刊登出事情的真相。”</p>

我应该相信他吗？金心想道。</p>

这些回答全都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或许，这真的不是自己的幻想。</p>

面前，瑞文用丝线借力，慢慢降了下去。通风夹层的阴影处长满了层层叠叠的蘑菇，这是最适宜它们生长的地方之一。金立刻辨认出其中的一些能吃，和长在厨房窗台上的属同一品种，他自己有时候会把它们割下来，扔进汤水里慢熬提鲜。</p>

“就在那别动了。”</p>

瑞文在通风夹层另一侧的金属挡板处停了下来，从缝隙仔细地观望起来。在这一侧的阴影处，夹层内部光滑干净，什么东西都没长，却弥漫着一股很淡的香味。</p>

“从肉眼观察来看，这无疑是一间空仓库，连一个货架都没有，也没有近期摆放过东西的痕迹。内部无人看守，我想原因之一是里面的确没什么值得看守的东西。”</p>

“这能看出些什么来吗？”金小声嘟囔道。他们像两只并排的蜘蛛一样贴在通风板一侧。</p>

“嗯，正好相反，从一间空置却又被严加把守的仓库内，你很难什么都看不出来。”瑞文平静地回应道：</p>

“从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判断，这仓库曾经存放着芳香剂，这是糖蜜的副产品之一。这地方肯定存放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芳香剂，那味道散也散不去，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p>

金凑近看了看，什么都没能发现。</p>

“我不明白......什么问题？”</p>

“你或许并没有关注这件事情。今年四月，约克公司遭受过一次粉尘爆炸，我当时‘恰好’在场，被某个难缠的家伙揍得七荤八素，但这不是重点所在。”瑞文清了清嗓子。</p>

“那场爆炸正是从芳香剂工厂开始的。随着厂房被毁，供应切断，芳香剂不再被列入生产线的行列，在结清现有的订单后，剩下的货物被迅速清空。问题一，为什么这里会被空置，初步解决。你最好趁着我把答案忘掉之前记下来，金。”</p>

黑衣侦探看了自己的“临时助手”一眼。</p>

“现在，问题二，为什么要派人看着一间空仓库？这绝对是件无盈利不讨好的活计，能促使计算精明的约克高层作出相关决定的可能性有几个：混淆视听，不让人进去，不让什么东西出来。”</p>

“呃，不让什么东西出来？”金立刻联想到了那些无形的诅咒、鬼魂，或者看不见的怪物。</p>

他同时注意到了光滑的通风夹层内侧，什么菌类都没有生长。有某些说法称，菌类是这个世界上对诅咒最为敏感的东西。</p>

“是的，但在使用排除法之前，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那个结论：破坏糖蜜罐的人不是管理员或约克公司的高层，但也绝非对这里的布局或那个巨无霸的构造一无所知的家伙。与此同时，他或他们还必须具备一定的动机，我更倾向于‘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