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市区保龄球馆。</p>

金黄色的麦酒杯一次次扬起，在球瓶倾倒的声响下一次次碰撞。</p>

“敬，逃出生天！”</p>

“敬，健康！”</p>

“敬，冒险家尼斯尔！”</p>

“敬，限酒令废除！”</p>

“敬，所有相信童话的孩子们！”</p>

朱莉的父亲尼克尔和华特三兄弟在休息区开怀畅饮，喝得醉醺醺的。聊起了斗鸡，聊起了童话中的旷野遗民和真实的旷野遗民，前者是侠盗、冒险者和英雄，后者是色鬼、酒鬼和邋遢鬼。</p>

华特兄弟的祖辈来自狂风山腰一个被历史遗忘的小镇，给他们留下了斗鸡和彩券两种被都市文明嫌弃的文化。狂风吹过的时候，往往会带来一场红色的瓢泼大雨，雨过天晴后，所有女人打鼾的声音都会变成牛蛙般的叫声。</p>

“我爷爷告诉我，当莫贡达的最后一个女人离开，整座小镇将被狂风卷到天上去，彻底消失。”华特三弟红着脸，打着酒嗝说道：</p>

“你应该把这写进书里去，嗝儿。”</p>

瑞文陪着他们喝了两杯，缩到没人的吸烟角里抽起烟斗来，他的铅灰色烟斗在平时完全能当普通烟斗用。新德市的香味水烟在近两年传到了地表，成了女士们的最爱，同时传上来的还有一种膏丝烟叶，它状似丝绒，呈优美的铜色，口感柔和飘忽，就是容易让牙齿变黄。</p>

一缕烟尘扑到了自己的鼻子上，他下意识地用右手触碰太阳穴，这才意识到自己不需要擦眼镜，只有梦中世界的自己才戴。</p>

自己必须尽快习惯这种中产阶级的交际，学会烟草种类的话题，男人们的调侃。好在这几年恰逢奥贝伦“社交革命”的高峰期，人们正逐渐由传统转向现代化，自己刚好避开了社交规范最繁琐的那段日子。</p>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朱莉的父亲尼克尔竟然就是畅销书《尼斯尔历险记》的作者。</p>

而那本童话书在一个多月前间接地救了自己一命。</p>

他的手里正在笨拙地折着一些纸花。待会他要把成品全都剪碎，作为给朱莉表演的“魔法”。琳在纸片上写了一首小诗，作为送给小女孩的礼物：</p>

在这世界广袤辽阔里</p>

有一个孩子，和你一模一样的身影</p>

从头发、脚趾，到回忆和心灵</p>

是你的倒影，还有无尽的故事等待被聆听</p>

瑞文在耸了耸肩的同时勾起嘴角，把有字的一面折进花心。</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