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以后茶叶要重新晾晒,沈妤这几日忙着茶坊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和盛晋煦一起吃晚饭。
今天晚上,她特意让厨房做了牛肉羹和几样盛晋煦爱吃的小菜,早早地摆好了碗筷,等着盛晋煦放学回来。
荷香去大夫人那里接人,沈妤等了半晌,却只见荷香耷拉着脸回来了。
“煦少爷呢?是不是大夫人又为难你了?”沈妤关切问道。
荷香点头又摇头,组织了半天语言,才道:“是煦少爷逃学,学堂的先生找到大夫人这里了。”
作为盛家的孩子,念书是第一要事,盛晋煦逃学被抓,错的确在他。
沈妤微微吃了一惊,“不可能呀,煦儿那么听话,他怎么会无缘无故逃学呢?这件事情肯定有什么隐情。”
沈妤提着裙子便走,小孩子贪玩其实不算什么,她担心大夫人对盛晋煦要求苛刻,责备过于严厉。
果然,到了大夫人住处,远远地就听见大夫人的训斥声。
“你这个不上进的,我好心把你从穷坑里捞出来,好吃好喝供着你,让你念书,盼着你出人头地,你倒好,三天两头的逃学,连学堂的先生都惊动了,这让我们盛家的脸往哪里搁!”
“你真以为你是什么盛家少爷吗,一副少爷做派,我告诉你,想要过继来盛家的孩子多得是,你不愿意,有的是别人。”
沈妤皱起眉头,盛晋煦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大夫人却用这种话来说他,这在一个孩子的心里,会留下怎样的阴影。
她推门进去,盛晋煦正跪在里屋的书案前,大夫人手里拿着一根藤条,指着他的脑袋。
气的狠了,大夫人狠狠掐盛晋煦的胳膊。
盛晋煦白净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他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沈妤看不下去了,她挡在盛晋煦身前,和大夫人理论,“婆婆,有话好好说,煦儿一向乖巧听话,这件事肯定不像你想的那样子。”
大夫人粗鲁地想推开沈妤,“学堂先生都找到我跟前了,不管怎样,他逃学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你给我让开,我管教我们盛家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妤转身抱住盛晋煦,把他小小的身子护在怀里,据理力争:“婆婆,就算煦儿逃学是真,但他才四岁,有些贪玩也不算什么,犯不着一点小错就动鞭子吧?”
“连你也敢顶撞我了?”大夫人气更不大一处来,“没听二房的那个泼妇怎么说我们吗,他们是有树不怕没柴烧,咱们大房,连树根都没有了!好容易从外面过继来一个孩子,他不上进,盛家的家业早晚落到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手里,这是不是就如你的意了?”
大夫人口中的贱人,是盛延卿的生母。
沈妤替盛延卿鸣不平,她毫不畏惧地迎上大夫人的目光,冷冷道:“盛晋煦是过继在延茗名下的,我就是他的娘,你管教我的孩子,难道不应该问问我这个当娘的答应不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