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做?”
李象重复了一遍魏征的问题,没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魏征没有提示他的意思,李象便开始发散思维。
根据老魏的生平经历来看,想当初他在隐太子李建成东宫做洗马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劝李建成下手为强。而现在的立场仍旧分明,甚至当着李世民的面喷李泰是“庶孽”……
这种战斗力,不可谓不强。
这样一去想,李象就不由自主地想歪了。
他迟疑地看着魏征,莫非……这老头旧病复发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魏征坐回椅子上,他总感觉李象眼神中蕴含的意思有点不太好。
“莫非老师想要我先下手为强,除掉魏王?”
李象的话音刚落,魏征便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咳嗽。
他连忙上去在魏征背后,轻轻给他顺气。
等到魏征缓过来后,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李象骂道:“竖子!”
李象无辜地挠挠头,很想噎魏征一句当年你就这么建议的,但又怕把老头气出个好歹。
“当年我建议隐太子先下手为强,是因为当时的秦王在军中树大根深!而今魏王手中并无兵马,只有几个酸腐文人,难不成你以为他们会铤而走险不成?”
魏征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李象。
“老师别急,我刚刚是误会您的意思了。”
李象连忙打圆场,安慰魏征说道。
魏征瞪了他一眼,而后说道:“魏王此人,大伪似真,大奸似忠,和他打交道,你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万万不可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但同时你也要谨记一点,万不可让太子做出以兄弑弟之举!”
“老师教诲,学生谨记于心!”李象立刻恭恭敬敬地对着魏征一礼。
魏征叹了口气,看着李象说道:“你这孩子有分寸,我是知道的,只是太子为魏王所逼迫,还有那些个东宫臣僚……我是真的放不下太子啊!”
听到魏征的话,李象觉得也有道理。
毕竟搞废一个太子可能是意外,搞废两个……可能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魏征倒也不需要担心这個,历史上的他虽说是事废两任太子,但毕竟还有一个三废太子的李纲专美于前,“太子杀手”这个名号,还远远轮不到他魏征。
只是考虑目前这种情况,仅仅提升李承乾是不够的,李象觉得不光要提升自己,还要诋毁他人。
但诋毁李泰这种事情,李象去做明显不合适,李承乾做更不合适了。
他将目光转向魏征,嗯……老师还是很合适的嘛。
“老师,东宫属官的事情倒不需要发愁,学生就可以处理他们,只是……”
说到这里,李象开始故作迟疑。
“只是什么?”魏征挑眉问道。
“只是前日里在东宫时,父王也和您说过应当如何对付魏王。”李象斟酌了一下话语,看向魏征:“但是学生觉得当今这种局势,只让父王提升自己是不够的,学生以为,现如今应当赋能东宫资源,深耕协同打法,精准补位细分领域,突破思想结界,找准差异化赛道……”
“说人话!”魏征嘭地一声,一捶桌子。
什么云山雾罩的!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他人。”李象语速飞快地说道。
“诋毁他人?你是说……”
魏征一点就通,不过他却是想歪了,还以为李象是要他上几道奏疏。
他是直臣,眼中揉不得沙子不假,但他更不介意上疏参奏一番李泰。更何况在他给李世民的奏疏当中,对李泰的描述都不是诋毁了,而是近乎于辱骂。
更何况在魏征看来,别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同理,只要能保住太子,让他坐在魏王府门口骂大街都成。
“如果你是说奏疏的话,为师已经上了不知多少道了。”魏征叹息一声:“圣人对魏王的溺爱,你应该是知道的,不以我几道奏疏为转移。”
李象笑了:“学生也没说让您写奏疏,为什么老师不写一本回忆录呢?”
“回忆录?”魏征疑惑地看着李象:“什么是回忆录?”
“就是以您的视角,对朝堂发生的事情进行叙述。”李象越想越觉得可行:“建议老师尽量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进行叙述,间或在回忆录中叙述一番和魏王有关的事情……”
“您想想看,以您在大唐的名声与威望,想必会有很多人对您的经历感兴趣,这样一来,这部回忆录就会被人争相传阅,与此同时,魏王的行迹不就……”
话说到这里,李象便住口不言。
以魏征的智商,当然很快便想明白了此中关节。
“为何要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进行叙述?”魏征再次问道。
李象瞅了老师一眼:“当然是为了方便传阅啊!”
“嘶……”
魏征一手拈须,想到深处,手上没收住劲儿,薅下来好几根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