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小的火羽观哪里来的凤凰翎羽,黄老您不要开玩笑。”司马秋说道。
“哼。”黄瘸子鼻音轻哼,站起身望向西边落日。“同样是修道,我被夺金身六十年,尝尽世间苦难,父母病死,儿女被害,而有些人却可以享受人间极乐,要是凭本事抢,除了万法宗坛的天师府,就没有我抢不来的东西。”
“不知黄老此话何意?”司马秋小心谨慎问道。
黄瘸子说道:“我听说,火羽观是五城十二楼出资修建的观邸,光是开山动工就花费数十亿,你这山上别院,不仅可以俯瞰整个城市,观看夕阳也很是漂亮,多少富商为了能和你一边赏夕阳一边品茗闲谈,动辄捐赠香火几百万,我还听说,你这棵枫树耗资千万,是整个湘西最高的枫树,叫什么天来着?”
“奉天枫。”司马秋说道。
“对,奉天枫,配上夕阳,真美啊。”黄瘸子感叹道。
司马秋恭敬立在一旁,不敢再接话,此时黄素素拿出一张纸递给司马秋,司马秋看到纸上的内容之后神色大变,额头豆大的汗珠直下。
“师傅,您的面做好了。”小道童站在别院门口说道。
“拿进来吧,我刚好有点饿了。”黄瘸子说道。
小道童愣了一下,司马秋连忙呵斥道:“没听黄老说他饿了吗,还不端进来!”
于是小道童连忙端着面走进别院,黄瘸子接过面碗,说道:“可惜桌子被我打坏了,没有东西垫着碗。”
司马秋看向小道童说道:“跪下,给黄老当饭桌。”
黄瘸子抹了抹筷子说道:“他才多高的个子,你来。”
司马秋面色难堪,他是湘西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大派掌门看见他也得恭敬相待,可如今却要当别人垫碗的人桌。
司马秋见两人全部面无表情,只好跪下来,背脊拱起。
黄瘸子将两碗面都放在司马秋的背上,摆手让小道童离开,小道童离开后,黄瘸子一边吃着面一边说道:“修建凤凰古城运河工程的是你徒弟?”
“回黄老,是。”司马秋胆怯说道。
“三十年前,挖运河三年,死了六千口,每口赔偿十万,没人拿到赔偿金,都被你徒弟截胡了,九成都进了你的腰包。”
“同年,你开始大肆囤地买田,几乎买了半个凤凰古城,连百里外的天门山都有一半是你的家业。”
“二十年前,五城十二楼稳定,百业待兴,你集结了世俗间的很多徒弟帮你低价强拆旧楼,并且到各个村里以五十块一张的价格收了两万三千张身份证,每一张身份证能贷五十万,半个湘西的钱庄都被你差不多贷空了,而这些钱不需要你来还,全都由那些没文化的村民偿还。”
“我说司马老弟,你这样搞钱,高啊!”
黄瘸子说话间已经一碗面吃光,接着他又开始吃第二碗。
“十九年前,你开始凭借自己和不夜城的关系,拉来很多投资大兴土木,我以为你是用收来的钱买材料盖房的,没想到你一分钱没花,让开发商眼巴巴地等着,又以改造旧城的名义,把迫在眉睫的事情甩给了不夜城的老城主,用五城十二楼的钱盖房子,房子盖好之后,你又底价购买高价抛售,老城主死后,峨眉派那丫头做了城主,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
黄瘸子一一念出纸上的内容,很快将两碗面都吃了干净,他擦了擦嘴,起身打了个饱嗝。
“司马老弟,钱都像你这么赚,别人还怎么活呀。”
“黄老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只要您开口,我司马秋能做的,一定帮您把事情给办了,黄老想要多少钱我都给。”司马秋低声下气说道。
黄瘸子摇头说道:“当年入道门时我师傅就说过,钱财是贪欲祸根,会降了修道之人的福分,不是我的钱,我不能拿,但是看到你有这么多钱,我还是有些眼红的,一把年纪起了贪念,真是罪过,起来吧,我不要你的钱,带我去看一下你们火羽观的镇派之宝。”
司马秋愣了一下,连忙领着黄瘸子和黄素素一同前往山上的大殿。
此时在大殿门口已经站满了数百名弟子,全部手持各种法器,怒视黄瘸子和黄素素。
“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司马秋怒斥道。
一名青年手持长剑说道:“师傅,我听小师弟说您被人威胁了,弟子前来救援。”
“胡说,这位是天地玄黄中的黄老前辈,他怎么会威胁为师,把法器都放下!”司马秋呵斥。
火羽观众弟子见状,面面相觑,见持剑青年收剑回鞘,也都收回手中法器。
司马秋将黄瘸子和黄素素带到大殿之后,从殿后内阁取出一只铁盒,铁盒打开,里面是一把散发红光的羽扇。
司马秋拿起羽扇递给黄瘸子道:“黄老您请过目,这就是我们火羽观的火凰扇,乃是道门道器中的佼佼者,虽然比不得张天河手中那几把圣器,但威力却不可小觑。”
黄瘸子接过火凰扇,露出了难看的笑容。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听懂人话啊。”黄瘸子冷声叹了口气说道。“拿个九头火鸟的火羽打发我,这几个月来,我们爷孙俩跑遍了凤凰古城周边所有的势力,全部都跟我扯皮,把我们爷孙俩像踢球一样踢来踢去,你们大概是忘记我是谁了。”
黄瘸子说完,手中火凰扇划过司马秋的脖子,司马秋瞪大了眼睛,头颅应声落地。
司马秋虽然人头落地,但身体还站在原地,在他的脖颈之内,血泉喷涌,一只金色小人爬出,黄瘸子一把抓住小人塞在口中,活生生咽了下去。
门口的道童看到这一幕吓得亡魂大冒,连忙向山下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