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等地。○
“娘,我出门务工了。”
二狗子看了眼自家娘亲,拿着一根扁担低声冲着躺在床上的老妇人喊道。
“嗯,去吧,外面下雨,记得别淋湿感冒了。”老妇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勉强支撑起上半身,替二狗子整了整脖子处凌乱的蓑衣。
“嗯。”
二狗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冒着大雨赶往码头。二狗子是一个挑货的工人,专门替那些停靠在码头的船舶用人力来上下搬货。这是一个很累的行业,可是仔细算一算的话,你挑的货越多,钱也就越多,完全是看个人体力。
今天是最后一天,干完这此活后,二狗子准备去三舅老爷的茶馆当个厮。工钱方面已经谈妥了,自己很满意,既能方便照顾家中病母,又能轻轻松松把钱赚,是以往不敢想象的事情。
得多亏三舅老爷从外地回来,把外地的茶馆变卖,回来重新开设,自己才能有这么一个好的工作。二狗子对三舅老爷是由衷的感谢
“二狗子来了啊,这雨是越下越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呢……”一名与二狗子相熟之人,随意的坐在棚子里地上,一边擦拭着头上的雨水,一边摇着衣袖扇风。
“嗯,是啊宝叔,你来的还挺早的,这么大的雨,我走过来的时候,都差看不清方向呢。”二狗子望了眼坐在地上的宝叔。快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没娶妻生子,依旧干着卖力气的活。
“宝叔,明天我三舅老爷的茶馆就要开张了,我……我恐怕不能再在这里务工了。”
宝叔听到这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勉强的笑了俩声,道,“好事情啊,你不是早就埋怨在这里干的不开心么。既有个清闲的工作也方便你照顾老母,这不比在码头上卖力气好多了。”
到这,宝叔顿了顿。又道,“老板虽然是你三舅老爷,但你还是要发奋工作,不能偷懒,知道了么……”
二狗子面露尴尬,心里愧疚不已,从自己十四岁来这务工开始,宝叔就对自己特别的好。以前自己时常还瞧不起他,心想。这么大的人了,还没结婚生子,想必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不学无术、不误正事之人。谁曾想在临走之时,宝叔还对自己那么关心。
就在二狗子准备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霹雳的雷声,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决口了,决口了。快跑啊……”
“洪水来啦,洪水来啦,大家快跑啊……”
雨水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遮盖了码头边众人的呼喊声。坐在不远处棚子内的二狗子和宝叔,听到好似有人在话的声音,齐齐扭过头转身看向码头。
这一看。二人惊呆了!
七八米高的巨浪一滚接着一滚的袭来,气势凶猛,像一只凶猛而饥饿的老虎扑向那些还在拼命奔跑的行人与工人。停靠在码头边的船舶也被它激烈冲撞,弄得支离破碎,很快就被洪水覆盖。沉没下去。
那漫天多的水扑面而来,如猛虎,如群狼,令人无法抗拒的恐惧。二狗子惊骇的望着眼前一切,脚步颠簸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
“还不快跑,二狗子快跑!”头上的雨棚被狂风掀翻,雨水侵打在宝叔略显苍老的脸颊上,同时也惊醒了恐惧中的他,大声的冲着二狗子喊道。
“哦,哦,宝叔一起跑啊,快……”二狗子双眼呆滞的头,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作势走上去要拉起宝叔。
突然,“碰”的一声,一根巨大的树枝被狂风刮起,从天而降,摔落在宝叔的身上。
“啊!”
“宝叔,宝叔……”二狗子大声的叫着宝叔,跑上前准备替他把身上的树枝挪开,只是树枝被雨水侵湿后,实在太过沉重,挪移了好一会,始终不见有丝毫的挪动。
“别……别管我,快跑,快跑啊……”宝叔强忍着疼痛,一把推开身边的二狗子,虚弱的大喊。
“不,我不要……”
“快跑,你娘还等着你去救她!”见二狗子始终不肯离开,宝叔无奈只能把他病弱的老母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