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奴隶在诺克萨斯帝国...不,应该说在全符文之地都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只不过在德玛西亚他们被叫做民夫,在比尔吉沃特他们叫船工,在双城他们叫包身工。恕瑞玛、弗雷尔卓德和诺克萨斯就比较实诚一点,直接叫他们奴隶。
这些奴隶平时为帝国军队做后勤、服劳役,战时为军队挖工事、当炮灰。
遇到时间较长的和平时期,他们还会转化成工奴、农奴,被送去军事贵族们掌控的工厂和庄园出卖血汗。
而在艾弥丝坦战团,奴隶们还有更多的作用。
因为艾弥丝坦追求“科技创新”,酷爱毒气弹病毒弹等生化武器。所以她手下的随军奴隶,偶尔还得扮演一回“实验志愿者”的角色。
总之...全军上下都知道,奴隶营那就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而此时此刻,锐雯却要将她亲手从家乡带出来的儿时玩伴,再亲手押送进这奴隶营里。
眼见着离那奴隶军团的营地越来越近,克里特终于崩溃了。
“锐雯,别送去我那里!我不想再当奴隶了...求你了。”他苦苦哀求。
而他刚穿上没两个月,那身令他骄傲无比的诺克萨斯军士铠甲,这时已经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变回了那個匍匐在地主脚下瑟瑟发抖的农夫。
“锐雯,救救我吧...”
克里特说什么也不再往前走了。他趔趄着跪倒在地,一如近两个月之前,他在特里威尔乡下,见到骑着高大龙蜥回到家乡的锐雯老爷一样。
这时锐雯没骑在龙蜥背上,但他们之间的高度差距却似乎更大了。
“求你了,帮帮我...”克里特哭得声音嘶哑。
“......”锐雯艰涩回答:“这是将军的命令,我帮不了你。”
克里特不听。他只是继续哀求:“锐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还记得吗,锐雯?小时候我们还一起钓过鱼、一起爬过树、一起偷过卡瓦老爷吃剩下的面包...”
“别说了。”锐雯咬了咬牙:“克里特,我真的帮不了你。”
“你...好好活着。只要能在战场上立功,奴隶也是有可能重获自...”
说着说着,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在骗人。
艾弥丝坦最爱用的战术就是用奴隶军团当靶子吸引敌人,然后再用覆盖式的燃烧弹、毒气弹射击,把这些炮灰奴隶和敌人一起解决。
在其他战团,奴隶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可能通过战功来获得自由。而在这里,奴隶的结局就只有死。
“锐雯!”克里特显然也清楚自己的命运。
他拼了命地乞求锐雯。锐雯就僵在了这里,说不出话,也迈不开步子。
终于,一旁的马莉特叹了口气:“锐雯,动身吧。你帮不了他的。”
“嗯...”锐雯终于有了反应。
“克里特,走吧。”她对跪倒在地上的儿时玩伴说道。
克里特:“......”
他绝望地看了看锐雯,又看了看周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别跑。”锐雯读懂了他的想法。她喃喃劝道:“别跑。”
但克里特不听。他跟疯了似的撒腿往远处逃命。
锐雯愣了一下,没有动作。
“锐雯?”马莉特在意地看向她。
终于,锐雯动了。她轻轻迈出几个大步,就追上了拼命逃离的克里特。
她拽住克里特脖子上拴死的铁链,轻轻一拉,就将他一把拽倒了在地上。
“克里特,起来吧。”锐雯不忍地说:“别再逼我了。”
克里特死死趴在地上,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宁死也不肯起身。
马莉特看不下去了:“锐雯,让我来吧。”
“嗯。”锐雯将铁链递到挚友手上。
马莉特轻轻一拽,就像在拖一条死狗一样,拽着哭泣不止的克里特在街上行进起来。
没一会儿,她们就将克里特和其他士兵,都押送到了奴隶营门口。
奴隶营的军官们从她们手里接过这些新奴隶的镣铐,像是屠宰场接运猪崽一样,将他们往那深渊巨口一般的军营大门里赶。
“锐雯!”克里特终于彻底崩溃了。在踏入奴隶营的那一刹那,他奋力挣扎着回头骂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的!”
锐雯闻言哑然。
“够了!”马莉特则不忿地护住锐雯:“违背军令、败坏军纪的不是你自己吗?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地帮你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是你自己活该!”
“活该?”克里特红着眼睛大吼:“我才当兵多久,才做了多少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