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冒冒失失,也惹得周围一阵谩骂。
“诶!你这家伙想干什么!我家师傅正在后堂替病人疗伤,不得打扰!若要治病,先排队去!”
“医馆重地,岂能随便闯入?赶快出去!否则我们就要报官了!”
“......”
见有外人蛮横闯入,两名学徒连忙将钟慈拦下,厉声喝斥着。
由于大量的流民涌入,导致城中患风寒者极多,医馆人满为患。他们本就忙的不可开交,见有人欲要闹事,肯定不会给出什么好脸色。
“一边抓药去,本姑娘没工夫搭理你们!快让大夫出来!”
他们急,钟慈更急。
钟家一直以来都隐居于世外,而钟慈真正介入世俗之内的时间更是不长,还不懂得多少人情世故。
那火药似的脾气一上来,管你如何如何,说要医师出来,立刻便要见到,否则肯定不会罢休。
在两名学徒的拦截之下,她又强行疾走了一段距离,至那后堂门口,却见一名医师打扮的中年人,正与一位文士模样的人坐于院中,闲谈饮茶,聊的正欢。
哪里是在替人疗伤?
院中的两人也听到了前堂的吵闹声,却是一怔,尤其那名文士,更是显露出一副不悦之色。
“贱民!敢擅闯民宅,不怕官府将你抓起来吗?”那文士说着,便做出一副倨傲的模样,他看钟慈面上染尘,衣衫褴褛,与外面那些流民并无两样,便更显轻视。
“老娘懒得你!”钟慈瞪了那文士一眼,径直走向另外那位中年医师,催促道:“跟我走!去给伤者治疗,否则我便砸了你这医馆!”
若换成平时,有人胆敢带个“贱”字辱骂与她,钟慈定然一巴掌抽过去,以示惩戒,可现在救人要紧,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何易仍旧躺在马车上昏迷着,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她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诶?你这人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容我先给这位李大人医治,你先去外面候着!”那医师欲要发作,但见钟慈是个女子,而且姿色姣好,有一股巾帼英气,便强忍下了七分怒意。
眼睛一转,却又看见钟慈那截破烂的衣袖之下,玉白肌肤上点缀着的一抹淡淡的守宫红砂,遂想起身旁这位大人刚才拜托自己的事情,便说道:“当然了,你若是自己去求这位李大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着,他便朝着那位李大人点了点头,后者眼前顿时一亮,目光落在钟慈身上,越看越是满意。
虽然身子看上去脏兮兮的,但些许尘埃,却是遮蔽不住那张美艳的脸庞。
钟慈眉头轻皱,本想着强行将这医师押出去为何易看病,却又担心惹怒对方之后,不去用心治疗,便强忍着心中的急怒,转头看向那李大人,疑惑道:“你是病人?”
钟慈虽然不会看病,但这李大人面相红润,气色也是上佳,根本看不出一点患病的样子。
“没错,本大人正是这间医馆的病人。”
那李大人特意将“大人”这两个字咬的重了些,而后温言温语的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是要给谁看病?父母老人?还是兄弟姐妹?若是缺少银子,本官可以出面,让孙大夫为你免去治疗费用。”
李大人显得极为自信。
想要驯服些许流民,那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只要略做施舍,保管叫他们感恩戴德,甚至......
“废什么话!银子我自己会付,用不着你假惺惺!”钟慈摆了摆手,听着这李大人七嘴八舌扯着其他事情,心下烦躁不已,直接打断道:“我看你们刚才谈的正欢,可是已经治好了?”
“这......”孙医师与那李大人皆是一怔。
什么情况?流民居然会不要施舍?
“若是治好了,就赶快跟我走吧!伤者就在门外的马车上。”见那二人不答话,钟慈再次催促了一句,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她要去拿剑。
若这二人再敢磨磨唧唧的推三阻四,便直接用剑架在他们脖子上,不治也得治。
“等一下!”
便在这时,那李大人忽地拦在钟慈身前,说道:“这就让孙大夫去为伤者治疗,不过,本官还有些事情,需要找姑娘商议一下。”
钟慈警惕道:“你有什么事?”
李大人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此处人多眼杂,又涉及怪力乱神之事,不方面说,还请姑娘与我进屋相谈吧。”
他一边说着,与那孙医师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连忙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替外面马车上的人治疗,你们慢慢相谈。”
言罢,便是会心一笑,将后堂的院门关死,眼中有着一种莫名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