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国,托伦托市。
苗金花和妹妹告别后,一路上心乱如麻,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
一幕幕的画面,如同电影的蒙太奇,在脑海中闪过。
好像,黄星对自己也不差。
应该说,作为丈夫和父亲,他的表现在圈子里是中上游水平。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视线越来越模糊,一滴液体滑落,苗金花赶紧停车靠边,伏在方向盘上痛哭流涕。
不仅为了过去的错误抉择,更为了以后的悲惨生活。
如果事情败露,自己入狱了,那她作为亚裔,又不会说英语,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妈,我好想你……我想回家……”
车内,苗金花哭成了泪人。
不久后,一阵铃声突兀地回荡在车内,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名字——柳云笙。
苗金花噙着泪水,见是那人,腹中一阵恶心。
她按掉了手机,擦了擦衣袖,红肿着眼睛,发动汽车。
回到了家,远远看见一辆熟悉的SUV停在门口。
柳云笙在后视镜看到苗金花,便从车上下来,他一直戴着墨镜,神情阴鸷。
苗金花刚停好车,他就走过来,猛地敲击车窗。
“有事?”苗金花按下了车窗,目视前方,声音冰冷地问道。
柳云笙摘掉墨镜,他的眼神也是同样的锐利,不带有一丝感情:“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我去超市采购了,怎么啦?”苗金花装傻充愣地回道。
柳云笙轻蔑一笑;“是吗?你采购的东西在哪儿呢?”
苗金花的一张俏脸瞬间变白,她喘着粗气,瞪着柳云笙:“你是条子吗?条子也管不到这些。”
“你妹妹找你了?”柳云笙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苗金花觉得如今身陷囹圄,全败眼前的男人所赐,说话就夹枪带棒。
闻言,柳云笙的瞳孔缩了缩,他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和她说什么了?”
“说了什么?”苗金花外柔内刚,表面看着和和气气,说话轻声细语,实则是个炮仗,情绪上头后就不管不顾:“说你是个垃圾,老娘当初不该信了你的鬼话,被你骗上了床。”
柳云笙呆了片刻,一时间没有消化苗金花的巨大转变。
他是个疑心病很重的男人,早先哄骗着苗金花偷偷给黄星的汽车安装GPS。
事后,他故技重施,又给苗金花的汽车也装上了GPS。
今天的早些时候,柳云笙通过软件定位,看到苗金花的汽车停在了市里的某处繁华街区,长达近三个小时。
不用想,肯定是去见妹妹了。
柳云笙知道苗金花是个没主见的糊涂蛋儿,便担心她被妹妹诈出了什么关键信息。
哪曾想,莫名的挨了这么一顿臭骂。
“我垃圾?”柳云笙压抑着怒气,强颜欢笑,柔声问道:“金花,你这是从何说起?”
苗金花冷冷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柳云笙噎住了,眼前的女人也太蛮不讲理了。
当初是她在床上抱怨着黄星给儿子买了湖景房,询问自己如何让黄星净身出户。
可当初黄星和她结婚时,签订了婚前协议,自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倒好,可把怨气撒在了自己头上。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你怎么不动手?”柳云笙心中憋屈,忍不住回呛道。
苗金花怒目而视:“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什么都要我们女人来做,要你有什么用呢?废物!”
“你嘴巴干净一点,”柳云笙沉声道。
“那你像个男人一样,去把黄星那个残废干掉!”苗金花心情烦躁得很,骂道:“你能不能硬气一回,像个男人一样去正面刚?不要耍花招,出阴招。现在整出这么一出不三不四的局面。”
柳云笙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通臭骂,脸都气歪了:“臭娘们,你是不是欠收拾了,啊?是不是没被打过,嗯?这也能怪我?”
说着,一手薅住苗金花的发根,作势要把她往车下拽。
可因为苗金花扔系着安全带,只把她半个身子拉了出来,倒吊在半空。
遭遇到如此粗暴的对待,苗金花哪能忍,施展了她的咆哮尖叫大法,震得柳云笙头皮发麻。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甩过来,正反都有。
柳云笙这一下没拘束着,实打实抽了她两嘴瓜子。
苗金花的脸色登时起了红彤彤的手指印,她怒不可遏:“柳云笙,有种你今天打死我!你这个男,也就只敢在女人面前耍威风。你敢打黄星吗?呵呵,我忘了,你就是黄星的一条狗!”
啪!啪!啪!啪!
巴掌翻倍!
柳云笙已经气得表情扭曲:“口嗨是吧?你现在还嗨不嗨?嗯?还嗨不嗨了?”
“嗨个屁哩,”苗金花也是个犟脾气:“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嗨过。”
见这女人骂人专挑下三路,柳云笙知道她那些话都是气话。
但这并不妨碍他生气!
这时,苗金花又冷笑道:“柳云笙,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装的好辛苦。你就说你废不废吧?”
轰!
五雷轰顶!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如此毁谤。
柳云笙眼睛血红,解开了安全带,拽着苗金花的头发就往农场走。
“来,你老公很厉害?我今儿个就宰了他,看他还厉害个屁。”
苗金花晕头转向,她先是被薅着头发倒吊在车外,然后又挨了好几个大嘴巴子,现在又被拖行,眼睛压根看不清,只觉得眼冒金星,甚至于连思绪都不连贯。
但俗话说得好,有的人嘴硬,火化了但那一张嘴都还在。
苗金花下意识的骂骂咧咧,说着“废物”“牙签”。
柳云笙怒气上头,也失去了理智。
他从车上拿起一把砍刀,就要进门砍了黄星。
苗金花不晓得是,黄星一直是柳云笙心里不能触碰的逆鳞。
虽然两人表面上关系甚笃,但柳云笙从来没把黄星当作朋友。
他从小家境不好,一直很嫉妒黄星的优渥生活。
于是,柳云笙便发奋读书,事实上,他确实是块读书的料,在那个年代考上名牌大学,万里挑一。
令他三观毁灭的是,走上了社会,他发现自己仍旧比不过黄星。
平日里要应付严苛的上司、阴险的同事、吹毛求疵的甲方爸爸,而黄星呢,靠着家里的帮衬,早早当上了土老板,实现了财务自由。
每当自己结束了一天的辛酸生活,在所谓的大城市度过了宛如太监生活的一天,听到黄星又去垂钓蹦迪泡妹子,那种心理上的煎熬,如同生活在炼狱。
暗搓搓的,柳云笙时常幻想着,生意不顺、发生意外等不幸降临到黄星身上。
即使单纯想一下,他的心里就产生了快丨感。